“咦,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刘紫月笔划着青蔓的后脑勺,有意逗弄道,“该不会你这里长着眼睛吧?”
青藤转到青蔓身后,跟着刘紫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青蔓对着二人轻瞪眼道:“你们惯会笑我,哪是我后边长心眼啊,这是刚才大爷前厅里亲自审问出来的。我老子娘不是打发到前厅里当掌事婆子吗,正好我听到一两嘴。”
衣服穿好,刘紫月被推扶着坐到梳妆镜前,任凭丫环们在她头上插弄着。手里无聊地拿起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子。老夫人说她打扮得太素净了,特意命人赏下的珍珠耳坠子,翠玉云纹手镯。也不知道那日老夫人刮的得么风,平白的就吹到她这来了,也好,白得了两样首饰。刘紫月拿起泪珠形的珍珠耳坠子放在耳垂旁,对着梳妆镜笔划起来。
远处的鸡叫声连环似地催了过来,青藤心下一急,手里不自觉地使上了力气。刘紫月的头发被抓疼了,她嘶地轻抽了一口冷气,抱头叫道:“唉哟,好姐姐,你慢着点。”
笔划了几下,又觉得无趣起来,刘紫月将手里的珍珠耳坠子丢回盒子里。托着脑袋,与青蔓扯几嘴闲话。
刘紫月道:“二夫人才回娘家几日,三夫人子动作倒也快。不过以三夫人的能耐,管家出了这般大的纰漏也不应当啊。”一个不掌家,在府中可以说毫无根基的妾,背着家里的主子,避开百来号下人的耳目,说出府就出府,若说不是三夫人管家不力,她都不信。
“谁说不是呢,从五姨娘的院子到后厨房小门那里,少说要过上几个门关。别的不说,就说二门她是怎么出的?”青蔓自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把守二门的,前儿个刚换成三夫人的陪房亲戚。许是她也被收,,难怪,难怪,大爷让三夫人去寻五姨娘,三夫人也不多推辞。”
刘紫月点头,这是一种可能,但是,要说三夫人事先真就一丁点儿都不知情,刘紫月不信。或许说,这里面真就有三夫人的暗中推波助澜的结果,存了看大夫人笑话的心思在里面。府里的几位夫人心大着呢,大夫人娘家得力,又有大笔的嫁妆傍身,夫君如今也升至尚书,面上不敢多做什么,只怕暗地里早就眼红,妒嫉的发狂了。
青蔓不知刘紫月心中心想,自顾地又道:“其实三夫人管家倒是一把好手,别的不说,单说她将三房打理得井井有条就知道了。要说府里近来乱了些,但也能理解。三房不太平,四少爷近来闹着要收二夫人陪嫁丫环为妾。连着几天都粒米未进,姑娘你说这叫什么事?哪有侄儿收伯母房里陪嫁的理。”
刘紫月道:“等等,四弟不是才十二吗,怎么就要收妾了呢。”
话一出口,刘紫月就后悔了,古代人早熟,十二岁莫说是收妾了,就是大婚的都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十二三岁通晓人事,收下身边丫环为通房,待大婚后再提为妾的,或是远远地打发了的,也算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不过在东华国,一般还是时兴女子及竿后再大婚的。
刘紫月洗漱完毕,不放心地反复对镜自照。师傅的易容术真是了得,都这些天了,脸上也不见分毫褪色。领着青藤,青蔓前往老夫人的上院。还未进院子,就听到里头老夫人的叫骂声伴着瓷器砸碎的声音。刘紫月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父亲所谓的侍疾,应该就是让她给老夫人当出气筒的。不过刘紫月就这样顶着老夫人的冷暴脾气,坚持侍疾,一连几日下来,倒是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似乎她的坚持与讨好渐渐地激起她与老夫人之间少得可怜的血脉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