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月坐回矮榻皱眉道:“贤王深夜到访不会是来说这些的吧?”
贤王道:“你是刘月公子?”
刘紫月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刘紫月面上镇定,心底却是惊骇,既然他能查到,那是不是代表京城里的其他人很快就知道?刘紫月想到身份被拆穿后带来的麻烦,一阵头疼。自以为刘月的身份是杜撰出来的,因此在比试的时候忘了要藏拙。明明她的易容没有露出破绽,而回来之前一再确认跟踪的众人都被她甩开。
贤王定定地看了刘紫月数秒,似是看出她的心事一般,轻笑道:“知道怕了?京城各世家都在找你,就连皇上也惊动了,你到是本事,连本王都看走了眼。”
刘紫月惊疑道:“不过比他人略会算些,何至于此?”
贤王道:“天真。无论是哪方势力,最需要的就是人才,越大的势力财团,每日来往帐目就越多,只你一人就能抵他们百人之用,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极易出错的帐目理清完全,你说以你今天露出的那一手,是不是足以让他们垂涎三尺?”
刘紫月警觉地盯着贤王道:“你也是?”
贤王诚实地道:“本王也是。”
刘紫月了然地点头,能这般快地找来,想来是花了大力气的。她无奈地摊了摊手,轻叹道:“我不知道王爷要做什么,但是那些事我不想参与,平生所愿做个自在闲人罢了。”
贤王冷笑道:“自在闲人谁不想。无权无势无钱,天下之大你纵有心做个自在闲人,你不找人,人自来找你,你不找事,事自来愁你,你有心拒绝,却无力为之,又当如何?纵然你剃了头发到庵堂里当姑子去,也离不了人,自然也离不开事。庵堂有庵堂的规矩,自在不得,又如何清闲潇洒。自己想想吧,如何才能真自在。”
贤王说完起身甩袖越窗离去,唯留下一丝丝淡淡的冷香。刘紫月盯着窗外轻轻摇晃的树影看着,贤王的身影早已不见。
他说的她又何出尝不明白?若要真自在,唯有站在高处,手里握着让人忌惮的权势,纵使身处风云骤变的京城,也能自得一方净土。她不了解贤王,更不知道贤王想要做什么,但她知道贤王是个危险人物,凭本能的就想要远离他。她不想搅和到他的事里,一点儿都不想,纵使她与他是未婚夫妻。明明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却能不声不响地潜进尚书府。明明是个皇室孤儿,却能躲过明枪暗箭安然长大。她虽不知道他手握怎样的势力,但是看皇上与大爷对她的别有用心就知道一定不小。她虽要权势,想要自保,可是也不想陷到皇权无休无止的争斗中去。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只有你死我活,再无法全身而退。再说她又凭什么相信他?她要的,自会靠自己去争去夺。
刘紫月躺到绣床上,头枕着手侧身而卧,脑中盘算着开铺子的事来。权力争夺她暂时无法参与,但是经商却是她善长的。在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商虽说最低等,但是事无绝对。当她手握绝对的财权时,就是手握至高权力的帝王也必会对她忌惮三分。民以食为天,在哪个时代都一样,刘紫月决定从吃食上入手。
第二日,刘紫月醒来,唤青竹侍候更衣,结果进来的却是王陈二婆子。刘紫月这才知道大夫人将青竹四人全调去客院当差。说是今天族里来的人多,恐一时忙不开,从各处都抽调些人手过去应应急顶两天用。等乡下庄子上选好了人补上,再让她们原样儿回来。
“我们年老色衰的不配服侍人,老夫人怕落了尚书府的面子,特意让大夫人捡了一水儿鲜艳的小姑娘们去客院服侍。”王婆子捧了一件大红金丝银线绣海棠花样的织锦对襟荷兰花边立领短衣,配同色同花八幅罗裙站在刘紫月跟前撇嘴道。
陈婆子在刘紫月面前将衣裳抖开。衣裳上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向她袭来。刘紫月皱眉道:“哪来的?”
王婆子笑道:“绣房才做的。”
刘紫月道:“换一件半旧的吧,这个留着会客时穿。”
王婆子为难道:“夫人说姑娘等会子是要给祖宗磕头的,又头回见族人要体面,让姑娘就穿这件去。”
陈婆子也附和道:“大夫人贤惠,真心实意侍姑娘,姑娘也应给大夫人挣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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