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红线猜对了一半,正月初二这日,安平县主确有回昭霞长公主这个娘家拜年,但是只带了大儿子严庆东,并没有带女儿严佳如。严佳如找了脸伤不愿意出门的理由,有意独留在安平县主府。之所以没有空上街驱赶烦扰乞丐,是因为她掂记上母亲安平县主的那颗龙眼。
严佳如将身旁侍候的丫环婆子全数赶到外头,她一个人躲在房里,对着椭圆嵌宝大铜镜自照。原本艳丽无瑕,平滑细腻的脸蛋被凹凸坑洼大大小小错落无章的疤痕占满。脸上已经结疤的地方还好,用着药没有再持续扩大腐烂。只是刀伤处,从左脸颊眼睑处,斜斜地直划到下巴,深深长长的沟壑间,还不停地渗着脓黑红色腥腻的脓血。这脓血厉害得很,若是不注意用药控制,脓毒扩散开,整张脸又会再一次腐烂。至今没有一个太医能说得清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都说没毒,可没毒,用着上好的伤药能如此大面积持续反复腐烂?
严佳如手拿金簪,一道一道狠狠地划着铜镜中的自己。太医院一个个全是不中用的废物,哼,若是照她说,全拉出去砍了才好。白医仙自上次桃色流言后,就很少在京城露面。也不知道在哪忙什么去了,母亲派了多路人马都没有将她找来。
脸上的刀伤纵使有母亲亲自进宫向皇后求来的神医谷特供的上等伤药,也只是控制住病情的发展,仍旧没有痊愈结疤的可能。其它地方纵横错落的伤疤,就是小神医亲自炼自的美颜膏也无用。照她说,那乞丐的刀定然是淬了毒的,而且是极厉害的连宫中的太院都无法辨识的毒。要不怎么脓血扩散感染到的地方,既使好了结成疤,那疤痕也无法用美颜膏祛除。
那群该死的乞丐,总有一天,她会将他们全部抓来碎尸万段。还有刘紫月那个骚狐狸,定然背着她怎么勾引柳哥哥呢。哼,就凭那张平平无奇的丑脸,指不定在背地里反耻笑她貌丑。想到这里,严佳如心底止不住地怒火喷涌,她一定要将刘紫月的脸一刀刀划成丑八怪。
严佳如的手握着金簪在铜镜上一下下地划刺着,手心被握得太紧的金簪扎破了也不觉得疼。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怒目而视,忽地神情扭曲而狰狞地放声邪笑起来。而后扔开金簪,拿起桌上的白色纱巾系在脸上,开门出去。
严佳如对着屋外候着的奶嬷嬷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奶嬷嬷回道:“按照姑娘的吩咐都办妥当了。府里每人都分到一份,想来这会子都该睡着了。”
严佳如满意地点头,从衣袖里拿出一叠银票给奶嬷嬷道:“很好,这些你们拿去分了,都走吧,越远越好。”
打发了院中所有忠心为她办事的下人。严佳如按计划潜进母亲安平县主书房的密室中,将那颗龙眼偷了出来。奶嬷办事很周道,就连安平县主府马房的奴才也没放过。严佳如踢开歪躺在门边睡得如死猪一般的马夫,牵着马,背着包袱,顺利地带着龙眼带离开安平县主府。
本想着不过一颗龙眼,等她脸上的伤好了,再将龙眼归还,她总归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母亲还能真拿她如何?谁知道,才出京城,就发现背上的包袱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龙眼也不知所踪。严佳如一路寻了回去,都找不到。结果被上娘家拜年回来的母亲给抓住。
一切果然如贤王所料的那般安平县主出于保护女儿之心,纵使查觉双龙密钥丢失,也没敢声张上达天听。暗自压下所有的消息,秘密派人沿路搜寻。
贤王拿着拳头般大小天外陨石炼制的双龙密钥,与自己的龙珠子做了一番比对:“二者材质一样,想来是它没错。严密监视注意安平县主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