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东西。”皇上当庭发起大怒来,颤抖着手指着五皇子道,“严家满门清贵,严相更是两朝重臣,对东华国忠心耿耿岂容小子胡言乱语,还不快退下。”
五皇子硬着头皮死活不肯:“皇儿所言句句属实,还望父皇明查。”
皇上气结揉捏着眉心道:“你听谁说的?”
五皇子吱吱唔唔,抹汗抬手时从袖中抖擞出一张画卷。五皇子惊慌失措地低头拾捡,却被皇上阻拦道:“藏的是什么,拿来给朕。”
皇上了解到,原来这是严相嫡长孙女严佳安的画像。画中之人满脸雀斑,很丑。五皇子爱色,也亲眼见过严佳安的丑貌,因此日思夜想之下,终于决定趁严相一党连连出错,正被皇上不满之际,提出解除与严佳安的婚约。
皇上气得连咳数声后道:“好男儿志在天下,岂能因一女子坏大局。给朕滚出去,反省思过。仔细想想,朕为何将严相最爱重的嫡长孙女给了你?”
看着五皇子退下,皇上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老五,与其他几位皇子比起来,老五不够聪明。但也是这股子傻劲,才让皇上觉得他真实,至情至孝,于这处处充满算计与权利斗争的皇家,更是难能可贵。相门世家严家,可以说是满门清贵,门生故旧遍布东华国。若是换成是其他的几位皇子,或许纵使心里不喜欢,也会为了夺嫡大局委曲求全,笑着将严家女娶进门。
皇上本以为经过他别有深意提点过的五皇子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安份守己地在家呆着,遵照自己的旨意将严佳安娶进门。结果在两天后的昭霞长公主的宴会上,竟然与贤王府贤侧太妃侄女余莺胡搞到了一起,还被宴会中的众多宾客捉奸。
当时昭霞长公主府,昭霞长公主正同一众宾客饭后游园赏花消食,没想到却撞到了花园中假山石洞内骑在昏迷的余莺身上行着苟且之事的五皇子。
刘紫月伸头朝假山石洞内看了一眼,余莺此刻仍旧昏迷不醒,而五皇子瞧着神色是还算清明。不过那满面还未褪却的异样潮红,看样子应该是被人设计了。刘紫月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暗自沉思。
反应过来的昭霞长公主马上让人将宾客带离花园,清理现场。等五皇子出来后,刘紫月这个贤王府的女主人顺着幕后之人设好的戏本子走,很自然是要为余莺讨回公道。事情出在昭霞长公主府,昭霞长公主也难辞其咎,因此几方坐下来协商余莺的归处。五皇子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余莺,点头同意奏明皇上将余莺收纳入五皇子府为侧妃。
皇上听闻此事后,怒不可遏,命人将五皇子禁足在五皇子府中。而收到消息的严相,拖着病体跪在皇上跟前哭求,一来以年老旧疾缠身为由肯请皇上恩准其告老还乡,二来以孙女才貌疏微配不上五皇子为由请求皇上恩准退婚。
五皇子丑事暴发后,严家安出家为尼的态度极为坚决,皇上也有听闻。皇上想到五皇子爱色之性,还真担心真性情的五皇子免强按照他的旨意将人娶进府后,性子刚烈的两人反倒成了冤家。结果没得着严家助力不说,反惹来严相不满。于是皇上最终还是同意收回五皇子与严佳安的赐婚的旨意。
贤王府书房内,刘紫月喝了一口茶,摇头失望道:“可惜了。好好的高手过招,权谋争斗的戏码,竟然被一只蠢猪搅局,热闹看不成了。”
贤王看着刘紫月喝着他泡的茶,宠溺地揉抚她柔顺的墨发笑道:“王妃想看戏还不简单,本王再划几条道,自有人重新入局。”
刘紫月嘟着嘴,偏过头,推开贤王的手,瞪了一眼贤王道:“别弄,再弄这头发该乱了。话说这五皇子也真是够得宠的,只是太蠢了些。”
“相较于其它皇子,目前来看,皇上很宠爱他。”贤王睨了一眼刘紫月道,“别小看他,五皇子可没你所看的那样简单。若真是性情之人,不知晓顾全大局的简单蠢物,怕是活不到成年。相较于其他皇子,五皇子母舅家势力单薄,能活到今,靠的就是他那片至真,至孝之心得皇上偏宠。皇上老了。”
“哦?爷的意思是说,这五皇子有意在皇上面前装蠢?”刘紫月惊讶道,“那他与余莺之事也是他自己谋划的?”
贤王冷笑道:“这倒未必,若是与余莺之事是他自己所为,那就不是装蠢而是真的蠢笨如猪了。依本王看,他也是着了别人的道。他本意是想在皇上面前演一回退亲的戏码,就是算准了皇上不会准许。”
刘紫月无语,看了一眼高深莫测,奸诈狡猾的某只,暗暗地点头。合着五皇子在御书房演的那一出,就是为了向皇上表明自己不爱权势之心,纵使日后娶了严相之女,也不是自己想要,而是被皇上逼迫。结果被有心人算计,再加上估摸出风声的严相决意退亲。于是五皇子的假退亲,就成了真退亲。
“若真如此,只怕禁足在府的五皇子哭的心都有。”刘紫月道。那可是门生故旧遍布全国的严家。
“心诚山庄不简单。”贤王道。这个幕后之人,可以将所有人的人心算得如此准确。
刘紫月点头。本以为心诚山庄会从朝堂党争入手,抓住严相一党的把柄,进一步打击严相一党。没想到,人家虚晃一招,曲线而行,从五皇子的真性情入手,引人入局。
“昭霞长公主府的那一局,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不是吗?”刘紫月道,“只是可惜的是,事发地点是昭霞长公主府里,心诚山庄做事又很干净,咱们这回没捉到他们的破绽。”
“没有破绽吗?”贤王冷笑,“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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