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吗?”吴星月吞吐着道。她将美人团扇从刘紫月手中夺了回来,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有意放在自己鼻间深嗅了一口:“我闻着没什么啊,这只是普通的百花香。长姐不知道,单只一种花香闻起来太单一了容易让人腻味,近来妹妹喜欢这种百花交杂的香味。味道很醇厚,花香绵长,很耐闻的。”
刘紫月看着吴星月疑惑道:“是吗?”
吴星月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是这样的,改天我做一个香包给长姐。”
刘紫月与吴星月二人走到外院与缈风院的岔路口相互作别后分道而行。吴星月见刘紫月走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美人团扇后,故作从容地摇着扇子缓步向缈风院走去。
缈风院中吴星月遣退左右,将美人团扇交给“巫巴”后道:“怎么办,刘紫月那个贱人怀疑了。”
“巫巴”道:“别紧张,单只这扇香她要查让她查去好了。”
刘紫月到外院书房后,特意要了一盆水洗手后才开始继续处理积压的公务。处理了一会子公务的她便觉得身上困顿乏力,脑子有些浑沉,头部紧箍感渐起,刘紫月渐渐地思考缓慢起来。刘紫月连打着数个哈哈,坚持着处理完最后一份折子,才起身揉着太阳穴回寝房歇息。
回到寝房后,刘紫月趴在梳妆台上任青竹给她卸妆。卸完妆的刘紫月喝下青丝端来新熬的药。
青丝接过空药碗,端详着刘紫月的神色道:“王妃,头可比昨日还些?”
“嗯,头痛欲裂的痛感没有了,只是脑子昏沉得厉害。”刘紫月笔划着头袋,“还有这里,紧箍感明显。”
青丝给刘紫月再次把脉,却见刘紫月舌质淡,苔薄且略有发白,脉仍旧细弱,但却较昨日略有改善。
青丝道:“王妃之症较昨日好些,看来阳和汤可以再用。”
刘紫月点头,偏头痛是常症,前世她也常有。但只要认真调养,基本还是可以控制。想到今日她对吴星月的试探,虽然吴星月掩饰得很好,但当她夺过吴星月手中香扇时,吴星月眼底一瞬间来不及遮掩的慌乱,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只是不知道那柄看似普通的美人团扇藏着怎么样的猫腻?
与昨日一样,今天刘紫月房内也留了人陪侍。刘紫月交待青丝道:“本妃昨日梦魇了,若是今日再梦魇,记着将本妃摇醒。”
香炉里正燃着的是舅舅刘继炼制的安神丹药。刘紫月虽然头昏沉得厉害,但是闻着香,很快地陷入梦香。与昨日一样,刘紫月睡梦中一阵奇特的笛声忽紧忽慢地响起。随着笛声的引领,刘紫月再一次陷入恐怖的恶梦之中。还是那个梦,梦中的她再一次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黑色陶瓷罐中。她与陶瓷罐里各种恶心可怕的毒虫蛇蚁搏斗。梦中的她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地再一次被一众毒虫包围了。
就在她退无可退,众毒虫蜂拥而上,扑咬于她时,她听到了青丝的呼唤。青丝,青丝,对,这是梦,这是梦,刘紫月咬牙切齿地在梦中呼吼。她闭着眼睛,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忍着群虫而上攻击的疼痛不作理会。她尽力让自己恐惧不安的心静下来,努力撇去笛声的干扰,慢慢地寻着青丝的声音摸索而行。就在她再一次睁眼时,她看到了正关切呼唤她的青丝。
“王妃,王妃,醒醒,快醒醒。”青丝道。
刘紫月揉捏着疲惫的额头哼了一声。
青丝欣喜道:“王妃,您醒啦。”
刘紫月眨了眨迷蒙的睡眼,轻点着头:“给我倒杯水来。”
喝完水的刘紫月方觉好些,想到那个让她心有余悸的梦,以及萦绕在梦中的个奇怪的笛声,刘紫月问出了与昨夜同样的问题:“青丝,你听到笛声了吗?”
与昨日青竹一样,青丝也青示没有听到。刘紫月再要回忆梦中的那个笛声的旋律,却发现,她刚才还记忆犹新的曲子,再次回想时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刘紫月喝完茶,以手背试嘴,苦笑:“这样啊,或许那笛声也只是梦中臆想。”
青丝道:“王妃许是公务太过繁忙,夜里才扰心多梦。”
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刘紫月与青丝又一次睡了过去。刘紫月不知道的是,贤王府别院缈风院中随着刘紫月的醒来,盘坐在罗汉床上的吴星月与“巫巴”双双吐出一口血来。
“可恶,又失败了。”吴星月紧握着墨色蛊笛,气愤地捶床低声怒骂道,“那个贱人,怎么不去死,贱人,贱人,贱人。”
“巫巴”道:“或许你驾驭不了本座输送到你体内的内力,笛音节奏乱了吧?”
“嗯,也许吧。”吴星月道,“我从小没练功,第一次试着用内力吹笛。咱们明日再试试。明日一定不要让那个贱人再从梦中挣脱。要是巫巴在就好了。”
“别想这些没用的,巫巴在他该在的地方,做着更重要的事。”“巫巴”睨了一眼刘紫月,抚着胸口起身下床,“你早些歇些,眼睛不要留下青肿,叫人瞧见空惹人怀疑。”
本以为第二日再用同样的法子下手,只是让吴星月没有想到的是,吴星月摇着那柄美人团扇款步而来时,在院子门口她正好与端着药的青丝撞到了一起。药汤泼到吴星月身上,当然,吴星月身前的那柄扇子也没有幸免,一并被药汤给泼湿了。
“扇子,我的扇子。”吴星月拿着被泼着药汤的扇子,焦急跺脚道。
青丝行礼赔罪道:“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吴星月咬牙切齿地道。她想也没想地伸手便要扇青丝巴掌,却被刘紫月喝止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