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月的心七上八下乱得厉害,她上前关窗子,习惯性往院中看上一眼,窗外风雪依旧。深色深沉,刘紫月抱着烫婆子披衣歪坐在小榻上,渐渐地睡了过去。半睡半醒间,刘紫月感觉有人在抱自己,迷迷糊糊地半撑着眼帘看了一眼后,又闭着眼睛歪着头复又睡了过去,挪捏着嘴,如梦中呓语道:“回来啦?”
看着怀中迷糊的娇妻,某爷轻笑,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他转身将刘紫月抱回寝房雕花大床之上,仔细地为她盖好被子后,自己再转身到耳房洗漱。
哐当,耳房内轻手轻脚洗漱的某爷,不小心将面盘打翻,还是将睡梦中的刘紫月吵醒。
“爷,是你吗?”刘紫月坐床上坐了起来寻声看向耳房。
贤王轻应了一声,身着寝袍,披着外裳从耳房出来。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刘紫月半靠着床头,打着哈欠道。
贤王坐在床沿:“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顺带查了一下。”
刘紫月皱着眉,深吸一口气道:“怎么会有血腥味,爷,你受伤了?”
贤王抬手轻捏刘紫月秀挺的小鼻子道:“你呀,鼻子真灵。没事,一点小伤。”
“伤哪了?”刘紫月凑到近前上下打量。
“只是手臂上被刺了一道小口。”贤王伸手拦着刘紫月起身,道,“晚了,你别起来,一会子本王自己上药即可。”
“我这里有舅舅留的上好伤药。”刘紫月执意起身。当她掀开某爷衣袖,解开某爷简单包扎着的绷带时,这才发现,某爷所谓的小伤竟是一片血肉模糊,手臂上整块肉都要被削下。
刘紫月瞪了一眼仍旧嘴角噙着淡笑的某爷:“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药酒清洗,洒抹药粉,包扎伤口,刘紫月动作利落,手法熟练,小心翼翼中带着她一惯的认真。这是贤王第一次见刘紫月处理伤口的样子。昏黄烛光下的刘紫月,带有一种冷静独立又柔和温暖的韵味。很矛盾,却又没有半点违和之感地统一在她身上,很美。
为贤王包扎完伤口的刘紫月,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好了。”
“王妃似乎很善长这个。”贤王动了动手臂,随口问道。
刘紫月哑然一笑,寻了乡间常受伤为由搪塞,端着水盆,转身到耳房。事实上她会包扎也确实因为她前世时常受伤。这拜前世继祖母与叔叔所赐。
贤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刘紫月的背影。刘紫月不知道,她在提到乡间受伤时,眼底无意识地流露出的那种飘渺,悠远的眼神,使一惯淡定从容,处事不惊的贤王平静的心惊慌了。那种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与自己相隔天涯一般。
贤王暗暗握紧拳头,骨结被自己捏得嘎嘣响亦没有放开。刘紫月,刘凝烟?不管你是谁,只要是你,也只能是你,本王的王妃。
刘紫月清理完血渍后,亲自去小厨房,将青衣热在窝里的晚膳端了过来。深更半夜的,夫妻两一同用了晚膳。膳后闲谈,刘紫月这才知道,某爷所说的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指的是什么。
原来秦蓉将美颜坊的假货暗中销往黑市闹起来后,某爷顺势暗中布局,挑拨扩大黑市与秦家的关系,并引导黑市利用京都府衙寻查纵火案真凶为把柄给秦家施压。黑市趁机敲诈勒索秦家大笔钱财。
“今年年成不好,生意不好做,秦家因为胭脂水粉的事里外里亏损了一大笔,如今再加上被黑市收刮走的,秦湛帐面上的银子基本已经被掏空。”贤王喝了一口白沸水,轻笑道,“年下四处孝敬上供奉银子的时候,尤其是皇上,正指着秦家这个钱袋子上交岁供。资金周转不灵,焦头烂额的秦家却在京郊秘密会见史家大爷,请求史家援助,有意思吧?”
刘紫月吃惊道:“史家,太后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