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里,瑟瑟江上演的是一出倾船好戏,而瑞安城门外又是另一出狭路相逢的好戏。
城外道路上,两人两骑向城门而去,马上是两个双生姐妹,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身量纤细,眉目如画,额心有一抹殷红的血印,一眼看去好似点了一滴朱砂点,细细一看,却是长在肉里的一滴血。
其中,圆脸细长眼的少女是双生子中的妹妹,名禁言。瓜子脸杏仁大眼的少女是姐姐,名叫禁笑。
前方,自瑞安城门方向奔涌而出一队世家子弟的人马,他们前后呼喝扬鞭,弄得一路尘土飞扬的,正向双生姐妹的方向而来。
队列中,齐头并进的两人一个是望京大长公主的养孙、当今庆历帝的九皇子、前废后林氏唯一的子嗣阜陵王赵熵,一个是客居瑞安城的齐王世子萧昭贤,他们正是要赶往瑟瑟江,去迎接齐王一行人入城。
这样两对急匆匆的人马相向而行,都占据道路的中间,都是快马加鞭丝毫不减速的架势。眼瞅着越来越近,大有迎头相撞的局势,却未见一方有避让之意。
“前方何人!还不快让路!”齐王世子队列中,有人冲出来气势汹汹的叱喝二女。
那方话落,这边双生女的马就要到眼前了。
只见圆脸的妹妹将鞭影这么隔空一扫,凌厉之风直扑男子而去。唰唰几道鞭声过后,男子从马上滚落。
“放肆!敢在本世子面前逞凶!”
萧昭贤、阜陵王同时甩出马鞭,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两个弱女子。在瑞安城的地界上,他们这等身份尊贵的人,若是还被两个女子压制住出了丑,简直是没法混了。
然而,任他们是两个男子,却也难敌对方。别看两个女子纤臂细腿的,一鞭子甩出的力气却有千钧之势。萧昭贤一个避身而过,躲过了一鞭子,旁边的一棵小树应声被打断了。幸好对方没有再伤他之意,收了鞭。
阜陵王那边的情况较好些,好歹他也是受过隐国师指点的人,从马上战到马下,打飞了对方的马鞭。对方不服,还要再战,就听瓜子脸的姐姐喊道:“禁言,别玩了,小心误了主人的正事。”
与阜陵王缠斗的女子听言,飞身上马,留下话:“哼,改日再教训你们。”
这姐妹二人全然不顾这一番因他们而起的混乱,即刻越过马队,扬尘远去。
“呸,呸!”萧昭贤满面尘土的自地上爬起,连声咳唾。“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什么人敢在瑞安城嚣张,若被我逮到,决不轻饶。”
萧昭贤忿忿发狠,阜陵王提醒他:“此事日后再说,还是快去接齐王吧。”
他们不知道,等他们赶到瑟瑟江边时,看到的却是齐王一行人如落汤之犬,形容狼狈。
从混乱中抽身而去的姐妹二人,一路直奔瑞安城达官贵人所居的坊市。
“姐姐,咱们光天化日的直接去定王府,会有麻烦吗?”禁言问。
“十万火急救人,当然刻不容缓。放心,杳娘那边应该把人引开了。”禁笑解了疑惑。天家监视定王府,他们清楚得很。
“那就好!”
二人快马加鞭,须臾,在定王府门前停下。
禁言抬头一看,眼前的宅院虽有二分气势,但斑驳的朱漆大门、草草修补的院墙无一不展示着寒酸,她以为自己走错了。
“姐姐,江家不是亲王之爵吗?这府邸太破落了,连一般的商贾之家都不如!”
禁笑抬头看了看匾额,确认道:“没错。是江家。”
二人随下马,翻墙直入定王府,喊着:“解药来了!”
定王江一诺与女儿江楠听得声响,匆匆迎上去打开寒玉匣,不由得双双惊喜:“九曲灵芝,冰凌花!桐儿哥哥有救了。”
玉盒之中赫然是他们苦求而不得的九曲灵芝与冰凌花,正是解救命悬一线的定王世子的奇药。
禁言、禁笑姐妹看着江桐服下药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主人交代的任务完成了。”不枉他们这一越来辗转北鹄、大威来回取药、送药了。
江楠受父亲之命,招待二人在外厅休息。面对着满桌酒菜,禁言不顾形象的往嘴里塞大块的肉,禁笑则手举酒壶,不拘小节的痛饮。姐妹俩,一个好肉一个好酒,各得其乐。
“我叫禁言,这是我姐姐禁笑,快报上你的名来。”她边吃边不忘与江楠交谈。
江楠深知眼前二人是琪姐姐的护卫,不同于一般贵女身边的婢女,不得低看。
“我叫江楠。你们的名字好怪,为何叫这样的名?”
“还不是因为主人整天寡言少语、闷闷不乐的,我们姐妹二人只好善解人意的给自己取名:禁笑、禁言,以讨主人欢心”
禁言的话匣子打开了,语带怨念的表演着与“禁言”这个名字相反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