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如何面对他。
妙锦还没从颓唐中缓过来,徐增寿又带来了重磅消息。
朱棣疯了。
传言是被吓疯的。
在北平城的大街上乱跑,蓬头垢面,露宿街头,看着人傻笑,还流口水,跟小孩子抢吃的,看见漂亮姑娘大声叫“母妃”,对着身边的护卫喊“王兄”……
各种不堪的举止不可胜数。
徐增寿不厌其烦地细细描述着。
妙锦的头都要炸了,眼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他怎么能这样卑贱地活着,活得任何人都不如。
他本应是威风凛凛的大英雄。
他不能这样,不能遭受这样的屈辱……
妙锦泣不成声,“三哥,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徐增寿心中一凉,妙锦果然喜欢他。
不知道哭了多久,妙锦猛地起身,“我得回去”。
“回哪儿?”,徐增寿紧紧地注视着三妹。
“北平”,妙锦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应收拾些什么。
“北平又不是你的家”,徐增寿仍在步步紧逼。
妙锦愣住了,木然道:“谁说不是?”
“你的家在京城魏国公府”,徐增寿耐心地提示道。
妙锦不知如何回击,嗫嚅了好久,冷不丁放出句,“他在北平,我不能不管他,他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见她这不管不顾的疯魔样,徐增寿怒了,“那长姐呢?你把长姐置于何地?”
妙锦跌坐在椅子,她不明白三哥为何发火,她的大脑乱成了一团糨糊,一点儿都转不动。
妙锦茫然无措地敲着脑袋,徐增寿一把拉下她的手,“这是干什么?”
“他是意志坚强的大将军,怎么会被吓疯?三哥,你骗人的是不是?”,妙锦眼泪汪汪,无助地望着三哥。
“骗人的不是我”,徐增寿烦躁地甩开三妹的手。
“那是谁?”妙锦急急地追问道。
“你说呢?”徐增寿被气乐了,随即神情严肃地问道,“就那么喜欢他?”
妙锦机械的点点头。
葛诚说的那些难道是真的?徐增寿心直往下沉。
果真如此的话,徐家再也不可能从燕王这条船上脱身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从此,身家性命,生死荣辱,全都系于燕王的成败。
“三哥,你确定他是装的?”妙锦还是不放心。
“我跟他从小玩到大,他的那些花招怎能瞒得过我?”徐增寿一见三妹这副没出息的样就来气。
不是真疯就好,洗干净了还能要,妙锦半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