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做生意的习惯，把提出第一个方案的任务抛给对方，从中分析出对方的目标，从而确定接下来是该硬一些还是该软一些。不过，宁荣荣压根不吃他这一套，“我并不是特别了解金属的行情，所以还请霍主管拿出个对我们两方都好的方案。三天后，我会请楼高大师和他的弟子来看这份方案，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成交。”

“这样的话，请宁小姐稍等，让鄙人将方案写出。”

霍言在纸上写着合作方案，心头倒是也叫了声苦。除了迈尔斯那个只下单不付钱的杂碎之外，以往的交易对象不如自己了解金属行情，打点情报差距也能狠赚一笔，但对面这位大小姐已经把话挑明了，她是不懂金属，但她能问楼高，楼高要是帮自己隐瞒一下还好，要是楼高把实情说出来那就麻烦了。七宝琉璃宗在商界的地位就如同武魂殿在魂师界的地位，要是糊弄七宝琉璃宗大小姐的事情传了出去，自己以后怕是在生意场上都混不下去。

老老实实地把行情和合作方案写好，霍言把身前的纸递到宁荣荣面前，说道：“宁小姐，普通的铜铁钢等金属在庚辛城很便宜，这些金属七宝琉璃宗什么时候要，我们什么时候有，管够。像是玄心钢，沉银，地炎铁之类的金属价格会贵一些，每年的产量也有限，哪怕能够长期提供，量也不会太多，但铁匠协会可以保证每年都能稳定提供。如果是星云金、龙纹暗钢这种东西，我只能保证在有的前提下，优先供应七宝琉璃宗，这些实在是太少了，哪怕是铁匠协会，也只有楼高大师和他的四位弟子才准使用。至于这些金属的价格，我已经写在纸上了，你们七宝琉璃宗不会亏，我们也只是赚一些。”

“有劳了，不过我说的合作可不只是向你们长期购买而已。”

“宁小姐的意思是？”

“七宝琉璃宗支持天斗帝国，而星罗帝国常年陈兵边境，天斗帝国不可不防。所以，我希望铁匠协会能与七宝琉璃宗合作，开辟一条快捷而隐秘的商路，将铁匠协会制作的铠甲，武器以及金属快速运往天斗帝国，而天斗帝国的粮食和各类物资也会通过这条商路送到庚辛城。”

“宁小姐，这事儿是天斗帝国的皇帝让你这么做的？”霍言已经意识到这条商路能带来的利益，但宁荣荣要在这条商路上运送的可是武器和铠甲，庚辛城出品的武器和铠甲完全不比两大帝国最精锐的重骑兵装备差，这些东西运进去，武装一支听命于七宝琉璃宗的私兵一点问题没有。

霍言不是傻瓜，清楚私兵在皇帝的脑子里和造反是画等号的。这种往天斗帝国境内运武器铠甲的操作无异于在皇帝的底线上跳舞，虽然天斗帝国分封的属国都开始不听号令了，但人家一个大帝国想要灭一座城还是轻而易举的，别最后钱没赚到把自己赔进去，那可亏大了。

“此事已经得到了现任皇帝陛下雪清河的允许，刚才我们已经成功邀请楼高大师担任天斗帝国皇室造匠。不过，长期购买金属是七宝琉璃宗的行为，如果七宝琉璃宗开辟的商路运转顺利，天斗皇室将会通过这条商路购买庚辛城出品的武器和铠甲，运输方面，庚辛城只要能把东西送到天斗帝国边境就能拿到全部的货款，剩下的路程由七宝琉璃宗负责，这条路上有多少利润，不用我多说了吧？”

霍言脸色急变，经宁荣荣这么一解释，他完全明白了。天斗帝国要么是要和星罗帝国真刀真枪打一场一局定乾坤的硬仗，要么就是要储备战争物资，拖垮星罗帝国。但天斗帝国直接联系他们太明显了，所以才让七宝琉璃宗做中间人，开辟隐匿的新商路，先购买金属，等到确定了商路不会被注意到，就通过这条商路运输武器铠甲，而铁匠协会也能够得到从这条商路运来的粮食物资。

听说现任皇帝雪清河还是太子时就已经让自己的领地内获得了大丰收，仓库都溢出来了，如此充足的粮食物资通过专门的商路运到庚辛城来，成本远低于走商的商人，价格也会便宜许多，哪怕是铁匠协会吃用不完还能卖出去赚一笔。

商路一开通，天斗帝国得到了兵器，七宝琉璃宗赚了运费，铁匠协会除了货款之外还能拥有便宜而稳定的物资来源，确实是一宗划算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