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剑嘴里冒出一个刘砶寒,很显然是说给他秋景文听的,目的就是要试探他秋景文听到刘砶寒这个名字里的反应。
金大海面对邵剑,依旧处于紧张情绪之中,他倒没想到什么。
秋景文却停止用餐,望着邵剑,表现出满脸疑惑:
“领导,公告里说的是刘向海,刘向海就是刘砶寒吗?”。
邵剑轻松地笑道:
“秋主任,你说的没错,刘向海只是后来户口上的名字,他以前叫刘砶寒---”。
秋景文立马表现出惊讶和恍然大悟。
“啊,原来是这样?”。
接下来,基本都是大家用餐。
邵剑也只是询问秋景文车间生产经营情况,还询问了秋景文五个孩子工作和学习情况。
秋景文心里很清楚,邵剑也是故意问问,应该早把他和妻子以及孩子们情况摸的很清楚。
昨天晚上,和儿子在乡下稻田附近谈心,当两只夜鸟飞从稻田深处飞起时,他就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和儿子,而监视除了邵剑领导的调查组工作人员,不会有其他人。
很快,午餐结束。
大家相互客气之后,各自端着餐盘离开了座位。
在返回车间办公室的路上,金大海问秋景文:
“秋主任,刚刚公安同志什么意思?什么刘向海就是刘砶寒?”。
秋景文向金大海解释:
“那位邵组长说,死者刘向海,原来的名字叫刘砶寒”。
金大海又问:
“秋主任,你说那个剃头匠,究竟是不是我们红旗厂的人杀害的?一个老头,为什么非要他的命?还有啊,你儿子秋收,说那个剃头匠是个敌特分子,公安同志好像还当真呢”。
不知者不怪。
秋景文自然没法回答金大海的问题。
他总不能告诉手下这个副主任,自己就是他嘴里所说的敌特分子,而刘向海也是一样,这个敌特分子,不但向他秋景文敲诈三千块钱,还逼迫他秋景文妻子跟其发生性关系,结果被妻子蒋玉萍杀死在橘子沟的树林里。
回到车间之后,秋景文走进自己办公室。
他轻轻地关上门,打开电风扇,然后习惯性的躺在一张长椅上。
在那天暴雨之前,
在刘砶寒没有在他生活出现之前,
秋景文午餐之后,总能在长椅上睡个很香的午觉。
可是,刘砶寒的出现,打破了他所有的生活。
秋景文身体虽然躺在长椅上,但他的思维却在活跃着。
他在认真思考,以邵剑为首的这个调查组,到底对他和妻子蒋玉萍怀疑到什么程度?
秋景文心里很清楚,怀疑没用,没有足够证据,邵剑也不会轻易对他和妻子进行隔离审查。
如果到了隔离审查,那就说明调查组掌握了足够证据,或者人证物证。
就在这时,桌上那部红色电话机,突然叮铃铃响了起来。
秋景文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办公桌旁,随手抓起话筒。
只听电话里的人,冲他低声道:
“孙家栋,不不不,应该叫你秋景文,你听着,你已经被公安调查组给盯上了,说话做事处处都要小心,切不可留下破绽和漏洞,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和你老婆,还有你那五个孩子们”。
“呵呵,秋景文,秋主任,此刻,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怎么会知道你过去的名字,我也不隐瞒你,我的代号叫蝴蝶,咱们都是军统潜伏下来的一颗钉子,我还知道你的代号眼镜蛇---”。
轰轰轰,
这一刻,
对于秋景文来说,眼前的时空,仿佛瞬间凝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