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对县令公子的身份，再没了从前的优越感。

“我老实回答你们的问题，会放过我吗？”

“不会，只不过会让你少受一些零碎的痛苦。”

方轩伸出左手手指，擦拭着开山刀的刀锋，冷冷地看着吴德。

吴德绝望得很想高声呼救，可陈坚的食指按在了他的喉结，稍有异动，定是一指透骨。

“吴公子，我这刀法有个名堂，叫碎木刀，和庖丁解牛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将一个人削三千六百刀，还不损伤他的性命。你要不要试试？”

话音刚落，刀光一闪，吴德感到鼻子一凉。

下一刻，方轩从刀刃上拿下一块薄薄的皮肉放在吴德手心。

这时，吴德才感觉到鼻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血缓缓渗出。

他面如死灰，眼神再没有昔日欺男霸女时的光彩，如提线木偶一般，语无伦次地回答着陈坚的问题。

原来楼里来的那群‘黑鹰卫’，是来捕捉‘应侯’之女项舒予。

项舒予假扮成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在楚、隋边境的法泉县，等她母亲家族的人来救援。

双方刚才的一番大战，死伤惨重。

在吴德偷摸着跑出来之前，项舒予受了黑鹰小旗一掌，受伤不轻，正做着困兽之斗。

而隋国来接应项舒予的人，已死的七七八八。

“轩儿，你来杀吧。”陈坚的口吻像是宰鸡一样。

方轩没有半分怜悯，揪过吴德的头发，一脚踩在他的身上。

开山刀出手，哗的一下，割破了这个法泉县首恶的脖子。

鲜血瞬间飙射在墙角的柴禾堆上。

“下黄泉去给你残害过的百姓赎罪吧，下一个赎罪的，会是你爹。”

方轩一脸快意，夺舍了原主，沾染了因果，替对方多完成一分，他就感觉心境越发的圆满。

这种圆满的状态，对接下来的修行十分有益。

“轩儿，赶紧出城。在城外十里坡等我，若天亮我还没回来，你就赶紧回家，带着巧云他们逃出法泉县，拜托了。”

陈坚握着朴刀，露出了决然赴死的神色，转身就要推门而出。

“岳父，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承担。”

方轩猛地一把拉住了对方。

他感受到了陈坚的变化，从听闻项舒予是应侯之女的时候，陈坚就按捺不住要出手的决心。

“快走。别管我。应侯之恩，我不能不报。”

就在陈坚甩开方轩的时候，主楼再次出现变故。

只听一声轰隆的爆炸声，熊熊烈焰燃了起来。

“别让反贼跑了。”

“往那边追，她向城西走了。”

“她受伤了，跑不远的。”

陈坚动了，他脚下运起大圆满的‘灵狐步伐’，跟着向城西追去。

看着陈坚带着残影的背影，方轩暗自跺脚，实力还是太弱了。

别说帮忙，连追都追不上。

忙帮不上，战场得打扫，方轩富绅从吴德怀中摸去，摸出一叠厚厚的银票。

至于有身份标识的玉佩等物事，他一点都没动。

随便扫了一眼，银票面值数千两，是大楚乾通钱庄的票号，在整个大楚都可以兑换。

这都是不义之财，方轩拿着一点心理压力没有。

闻香阁主楼火势开始蔓延，方轩心动了。

现在里面的人非死即伤，活着的都奔赴城西了，做个收尸人，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