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事,治不了楚家死罪。
哪怕是此刻把楚夫人,楚玉琅和楚中铭都抓起来,过不了多久,他们还是会出来的。
因为楚亦蓉没有死,杀人罪不成立。
且她名义上也确实是楚家的女儿,不管她认不认,公堂都会这么判。
再说,她还有事没弄清楚,也不是要他们死的时候。
再等等吧,等一个更好的机会。
心至于此,楚亦蓉也不在乎这个结果了。
她立于堂前,目光缓慢地扫过楚家一众人等,神色凌然,一字一顿地说:“民女从此,与楚家再无任何瓜葛,以公堂为证,往后荣华福贵,穷困潦倒,与其再无干系。”
京兆府尹咽了下口水,又悄没声地看了楚中铭一眼。
楚中铭被楚亦蓉头上碧绿的玉钗钉住了,半句话说不出来,只想这里的事快快结束,让他回去静静。
转身经过楚夫人身边时,看她还怒目圆视,一副要大闹公堂的样子。
楚中铭想都没想,拖起她就往外走,怒不可遏地迁怒于她:“都是你做的好事,无知妇人。”
“做了好事”的无知妇人,满头黑线,惊诧地瞅了楚中铭一眼。
她本来以为楚中铭从后堂出来,他们必然能扳回一成,把那个野丫头下了大狱,再狠狠折磨一番,不死也要她半条命。
结果竟然是如此结局?罪都成他们家的了,还赔了银子,那丫头屁事没有,正冷眼站着看他们的笑话。
老爷出来不但一句有用的话没说,反而还骂起她来,她又做错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给他挣面子?
心里冤屈,她手一脱,就把楚中铭摔开了,转身对着京兆府尹道:“好你个狗官,定然是收了这丫头的什么好处,才会如此帮着她,我们楚家不会善罢干休的,明日就去圣前说个明白。”
京兆府尹还未开话,楚中铭已经折身回来,卯足了劲,一巴掌糊在楚夫人的脸上,然后气急败坏地叫着家丁:“都死人吗?还不带着夫人少爷回去?!”
一个家丁看戏看到傻眼,乍一听到老爷叫,忙着往前,忘了自己先前拐着站的脚,“啪唧”一声摔了嘴啃泥,半天没爬起来,惹的公堂外老百姓一阵哄笑。
京兆府尹也没忍住,把脸藏在宽大的袍袖里。
在闹哄哄的议论和笑声中,楚家人走光了。
看热闹的百姓无热闹可看,也陆续散了。
从头到尾没说上一句话的明月,默不作声地看了一出好戏,转身走的时候,看楚亦蓉的目光非常深沉。
京兆府尹送走了掌印人,回来看楚亦蓉还站在原地,很是不安地上前问:“楚小姐,您没事吧,可是还有什么不妥?”
楚亦蓉像被他突然叫回了神,她快速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笑,却又没笑全。
看的京兆府尹一阵惊悚。
然而楚亦蓉并未理他,也往公堂外走去。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是,这事竟然真传进宫里,且一夜之间,连京城的天都变了,风云诡谲。
早朝,有人参了庆南王一本。
说他功高镇主,圈地为王,鱼肉百姓,逼良为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