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便带着墨衣人从幻阵的出口再次出去,千面一路上带着那个墨衣人,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回到了先前的山谷。
“主子,似乎有些不对。”几人停下前进的步伐,回头看向墨衣人。从审问无果开始,他便一直是这么昏迷着。桑榆给他喂了大量的药,此刻倒也不怕他会对几人有什么威胁。
但他此刻皮肤有些怪异的发红,浑身的经脉有些暴起,热度惊人。
桑榆忽地睁大双眼。
“退。”
千面和红衣也来不及问及缘由,听到桑榆的声音便条件反射一般散开。
几乎就在几人跳开的一瞬间,原本昏迷的墨衣人忽地鼓胀了起来,浑身的经脉时间似乎隐隐有什么流动而过,随即爆开。
这一声巨响,几乎将墨衣人周围的一圈树木都炸了个粉碎,惊起了林子里的一众鸟雀。
桑榆长吁一口气,幸好发现的及时,若是再晚上一些,便危险了。
“小姐,这是”怎么先前还好好的一个人,说炸开就炸开了。
桑榆摇头,她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山林,“先离开此地再说,将我们路过的痕迹也清扫干净。”
千面和红衣也意识到了危险,一行人迅速地行动了起来,飞快地离开了。
而此刻在幻阵的另一边,两个墨衣人的尸体已经引来了不少人。
“头,刚死不久。”一人弯腰细细检查了两人的尸体,起身恭敬地回答道。
隔着面具,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但他身上那股外泄的杀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那低头回禀的人被这股气势所压,也不免有些双腿发颤。
“哨子还在?未曾损坏?”站立的那个被称为“头”的人沉声道。
“是。”
“你有何推测,不妨说说看。”
“他们三人已经是看守谷口的老人了,照理说,不会在外敌入侵的时候不发任何消息才对。如果是来不及传递消息便被杀,那也应该是被一招致命来不及动作,但从他们身上的伤痕看来,又似乎不像。现场的打斗极为激烈,这情形着实有些诡异。”
那头目冷哼一声:“这几个废物,上次就不该网开一面留着他们的性命,上次让一帮蝼蚁误打误撞摘了临泉果也便罢了,这
次竟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里。”
跪下下首回报的那人想了一下,又回禀道:“他们二人身上的伤口都不是很深,顾二是被箭矢所伤,但那箭矢没入并不是很深,若非正好是射在心口,怕是不会危及性命的。顾三的致命伤是体内的毒。据属下推测,闯入者也许并非什么强者,所以他
们几人判断无须援手,只是不知道最后为何”
话未说完,那头目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所以,你是说,几个连禀告都没有必要的蝼蚁突破了你所谓精妙的阵法闯了进来,还杀了我们的人而且最终全身而退了?”
跪着的禀告者咳了血,却依旧脊背挺直:“照目前的情形看,确实有这个可能。自然,也有是什么强者伪装成无害的样子进来。”
那头目又是一脚:“话都被你说了,查了半天连个确切的答案都给不出,你果然跟这几人一样废物。那顾一呢?”
禀告的人有些艰难地回道:“怕是被带走了。不过头放心,咱们的人只要离开了这谷地便会自爆,不会给其他人留下什么线索的。”
那头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甩袖离去,只留下一个字查。
禀告的人许久还跪在地方无法起身,许久,他重重地咳了两声,顺势在地上坐了,林间的暗影打在他的面具上,面颊上的荆棘花鲜红如血。迷梦之森,落星湖畔。
环沙玉依旧漫不经心地开着,白色碎花,碧色湖水,偶尔略过的白鸟。
然,景致虽好,坐在花丛之间的几个人却难掩狼狈。
“嘶,你倒是轻点啊,疼死小爷了。”
千面衣衫半退,露出颈边精致的锁骨。少年的骨骼尚未张开,脖颈出一片纤细而瓷白。若不是忽略锁骨边上那条深可见骨的刀伤,倒不失为一处好颜色。但他此刻却龇牙咧嘴地形象全无,惹得红衣频频白眼。
桑榆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夕照谷的药,自然是极好。几人身上的伤口虽然严重,但毕竟没有伤到要害,用了最好的药,再休息几天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这边红衣终于是给千面上好了药,千面素来不拘小节,此刻也懒得把衣服整理好,半耷拉着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