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迟重在一旁打着哈欠,悠悠地道:“我可以走了吗?对了,我是大泽国师的长子迟重,本次大泽的领队,这位姑娘,能否赏光去寒舍一览?”
桑榆一身青素的衣衫,长发只用一个同样是青色的发带随意束着。凑近了看,越发觉得她眉目如静水碧波,肌肤欺霜赛雪。
牧遇之闻言眸子一沉。
桑榆低低的声音响起:“怕是要拂了公子好意了。”
“嗤。”迟重听到她的话,不仅没有生气,眼中的兴味反倒是更浓了。他有些得意地朝着高台喊道,“如今伤也看了,人也抬走了,本公子在这里等了这好一会,可以宣布结果吧?”
这一场本来就已经是决赛。
虽然法阵出了一些问题,但在座的仲裁也能看得出来,千面确实不是迟重的对手。而他打算捏碎手中的令牌,就已经是打算要认输了,既然千面败下了阵,迟重自然就是灵力会场的魁首。
台上以为仲裁站了起来,笑道:“这是自然,我宣布,此次灵力会场的魁首,便是代表大泽的迟重迟公子!”
虽然在场的多数人都未必看得上迟重的人品,但在这个赛场上,毕竟还是以实力为尊,也没有规则说不允许废了自己的对手。
于是,掌声依旧如潮涌一般涌向了迟重。
有人欢呼起来,有人吹了口哨。
但这一切落在桑榆的眼中,耳内,却如冰棱寒刺。
迟重对周围人的狂热颇为享受,本来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只要有实力,不论做了什么,成王败寇,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任他来说而已,哪怕他今天真的废了那个千面又能如何?
他勾着笑,低头看着桑榆,“怎么,不服气?小丫头,这个世界,到底还是看实力的。还是说你是想明白了,打算跟小爷回去了?小爷的耐心可是不怎么好”
桑榆忽然轻笑了一声。
“你说的对,这个世界,到底是看实力的”
语罢,一柄半透明冰色的飞刀从她手中飞射而出,直直朝着高台顶上的一面玄色的旗子而去,只听“铮”得一声,旗子从杆子上剥离,直直地被钉在对面的棱柱之上,随即,一阵古老而悠远的钟声响起。
静。
钟声停。
四下一时无声,所有人都被桑榆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竟是忘了反应。
黑玄旗,是在森罗城举办的第一届菁英赛就有的标志。
夺旗者,便视为向本场最终胜利者发起生死挑战。
但若只是普通挑战,未免过于容易,若是谁都能有机会直接在比赛的最后向最终胜利者发起挑战,又何必参加前面这一场又
一场的打斗?
所以,为了公平,夺黑玄旗者,要先接下对方十招。这十招之内,不得还手。若可以撑住这十招,方可进行接下去的比赛,若挑战者得胜,则最后的胜利便属于挑战者。
乍一听,这规则似乎极为简单,比起按部就班参加菁英赛要容易得多,然而,自第一年出现这个规则开始,历届挑战者几乎都是死于这十招之内。
面对生死之战,十招之内,不躲不避,不得还手。
这条件足够苛刻,以至于在开始的几年不断有血气方刚的挑战者想要尝试,但在不断出现一方惨死的结果之后,黑玄旗从此
便成了一种勇者的象征,再也没有听说有人夺旗。
如今,黑玄旗再现,夺旗的竟是一个身形清瘦的小姑娘!
齐润和喻墨也知道黑玄旗的规矩,此刻也是一脸震惊地盯着桑榆。
“桑姑娘!”桑姑娘向来冷静,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么冲动的决定?
清虚子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终于是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