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不算丰盛，也就正常的三菜一汤。餐厅在二楼的阳台上，采光很好，天已经入秋，正午的阳光从天窗投下，窗外落叶纷飞，几片金黄飘到室内，为皎洁的大理石地板点上一点花黄。

周璇侧依旧带着标志性的微笑，已经摆好了餐具，站在窗边，等待几人入座。

他没换衣服，只是套了一件洗的很干净的围裙。尽管如此，依旧能看见一些淡淡的污渍，想来也用了很久了。

四人入座。

“抱歉啦，本来决定的匆忙，还没来得及准备太多食材，就将就吃吧，不知道符不符合两位的口味。”周旋侧笑着对伊阙云帆说道。

云帆诧异到：“你知道我们能谈妥？连午饭都准备好了。”

周旋侧解释到：“这是小枢提前吩咐过的，我相信他判断。”

云帆恍然，又下细思索着什么，没再追问。

菜品相对清淡，只是普通的家常菜。吴枢末坐在窗边，阳光映照下他的皮肤显得尤其苍白。不经意间露出的脖颈以下的皮肤几乎只剩骨头，锁骨尤其明显，让人觉得愈发弱不禁风。

周璇侧的厨艺还算不错，还很贴心的给云帆准备了刀叉，其他三人则是碗筷。吴枢末的午餐与另外三人不同，只是一碗黑米粥，加了很多花生、莲子、枸杞等杂粮。据周璇侧所说，他的身体不太好，一般不会吃太多东西，也不能吃辛辣油腻的食物。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听周璇侧絮絮叨叨，讲吴枢末喜欢的汤，讲以前吴枢末的故事。

“小枢以前很喜欢那种不卫生的食品的，辛辣油腻还放了一大堆香料，但现在好多了。记得以前小枢拿到第一笔稿费的时候可高兴了，说什么也要带我去吃点东西庆祝一下，我记得好像一共是120元吧，给一个期刊写过一篇文章来着……“

“自然杂谈。”

“对，自然杂谈！”周璇侧补充到:“当时小枢可好玩了，在一个路边摊点了一大堆烤串，还让老板多加辣椒。那个老板也是个实在人，直接撒了好多辣椒粉和调料，小枢当时喜欢吃辣，又吃不了太多，完全是逼着自己吃完的呢。被辣哭了，又舍不得浪费，一边吃一边哭，可有意思了……”

周璇侧一边分享着吴枢末以前的故事一边和云帆谈笑，伊阙只是时常插一句嘴。吴枢末目光有些呆滞，双眸失焦，掺着黑米粥小口小口的嗦着，也不打断这个话题。两人的说笑声不绝于耳，他的嘴角偶尔也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曾经的一切再次涌上心头，那些温暖的，美好的回忆，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

“现在小枢吃的清淡好多了，小枢特别喜欢我煮的汤，制作方法也很简单，摘几片新鲜青菜叶子洗干净直接下锅煮，切拇指大小的生萎拍一下就丢下锅，等水开了再撒一点葱花和香油，很家常的做法，但小枢很喜欢……”

周璇侧似乎完全没把云帆与伊阙当外人，热情的交谈仿佛已经认识许久。

吴枢末笑了，笑的很轻，眸中多出几分神采。

云帆用胳膊肘捅了捅伊阙:“你会做饭吗？”

“做饭啊，在荒芜的星球上烤一种吃上去像橡胶轮胎的巨型虫子，这是我的拿手绝活。”

“哈哈哈哈哈……”

吴枢末撑着脑袋，思绪飘向远方。

“没有多少日子了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