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不满16,勉强算是孩子,因为打架造成轻伤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而且初中属于义务教育,法律规定学校不能开除他。
“你侄子已满18,这还是孩子吗?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他敢花钱雇凶打人,学校开除他合情合理合法。
“这两件事都不用聊了,你们该立案立案,我们该赔钱赔钱。
“姓吕的,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雷一鸣学校开定了,副局长也留不住他,我说的!”
李从武语气斩钉截铁,目光带有深意的扫了一眼肖警官。
肖警官眉头紧皱,显然没想到一个高中老师竟敢口出如此狂言,连吕副局都不放在眼里,本来想训诫几声,但出于独善其身的考量,欲言又止了。
吕毅君脸色变得有些铁青,一下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上个星期,他可是答应过侄子能把这事搞定的。
而且,因为低估了摆平此事的难度,他还对近期忙着处理大案要案的姐姐撒了谎,说只是一点小事,他已经处理好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高义星期一竟会突然变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雷一鸣开除了。
吕毅君在震惊之余,都没敢去跟姐姐说,立刻又去质问高义,但得到的回应却是——除非李老师点头,否则雷一鸣必须开除。
所以,他才祭出现在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希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保住侄子的学籍。
否则,真没法跟他老姐交代。
但现在看来,这一招恐怕还是搞不定。
吕毅君真TMD想不通,面前这位小小的语文老师,怎么就这么难搞?
送钱不要,施压也不怕,连儿子前途受影响都不管了,难道他就没有一点软肋吗?
头怎么比蜜獾还铁!
另一边,黎妮听见李从武要拿儿子的前途开玩笑,立刻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你是不是疯了,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人的侄子是你的学生吗,你要开除他?”
李从武丝毫不抑制音量:
“对。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的时候就问过王律师,他们想怎么告都可以,李景文顶多就是赔钱留案底,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惩罚。
“而且,这不是儿子的错,就是那两个混账东西活该挨打。”
李景文闻言,心中一动,莫名感觉自己的老父亲真是……泰裤辣。
“李从武,你是不是疯了!”
黎妮柳眉倒竖,一双狐眼怒瞪着丈夫,急道:
“他成绩本来就不算好,留个案底,好的学校还会录取他吗?以后上大学怎么办?工作怎么办?”
李从武不屑说道:
“不要把什么事都想的很严重,只要天没塌,过几年你再回头看,就会发现这都是屁大点的事。
“再说了,非要上大学吗?据统计,华夏现在有2.18亿大学生,但只有1.3亿条狗,大学生比狗都多,已经不稀缺了。
“李景文也不是读书的料,他说他最想干的事情是进八角笼当综合格斗冠军,那是合理合法的。
“我决定了,等他初中毕业,我就送他去练MMB,我出得起这个钱。”
突如其来的惊喜使李景文虎目一亮,他立刻问道:“爸,搞真搞假?”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黎妮肺差点气炸,她感觉准前夫现在简直不可理喻,愤骂一声“疯子”,直接转向肖警官和吕毅君,控制着情绪说道:
“这个人有病,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
“我跟他马上就离婚了,儿子的监护人是我。
“这件事肯定是我儿子过错更大,我们愿意道歉,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
李从武冷冷说道:
“黎妮,你要这么说话,那我就不同意儿子跟你了。
“告诉你,那套房子我不卖,你那一半房款我分期付给你,三个月之内就结清。
“从今天开始,儿子回家住,免得在你爸妈那里不受待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总说他老家是一窝土匪,刚才连你都这么说了。”
黎妮气得胸膛起伏,都没好奇他哪来的钱,立刻骂道:
“放你的狗屁,我爸妈什么时候不待见他了。你现在给我滚,不要在这里帮倒忙。”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懵了,心说这俩人到底是在搞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民正局的调解室呢。
吕毅君面露怪异,但看见黎妮的态度与李从武截然不同,心里不禁又生出了几分希望。
想了想,他觉得在派出所里自己有些话不方便讲,而且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的要求孩子的妈答应没用,还得让她说服孩子的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