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兹老者的双眼中蕴含着太古时期自星空之端,银河的尽头处坠落至这片大地的知识碎片。
寻常人无法理解并应用这道“知识”,但萨卡兹勉强可以了解其一二,在那简短的几句咒语下就算是可怖的邪魔之力也被尽数压制。
“呃?老学者,你怎么会在这里?”
空羽有些惊讶,眼前的萨卡兹真名他也不知道,只是以老学者称呼他,他并不是赛博之影的干员,而是作为访客暂留赛博之影。
“乌萨斯利用那些邪魔残髓的力量荼毒世间,我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是36号向我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说着他摘下脖颈间悬挂的小型的圆盘吊坠,那圆盘上刻印着一个以五角星为背景的由各种不协调的或直或弯曲的线条镌刻其上的图案。
他将手中的吊坠按在脚下的土地上,口中道出了扭曲知识的文字,文字连接成咒语激发了吊坠上蕴含的太古之力。
下一刻,被国度侵蚀的地面迅速被净化,化为一阵黑色的烟尘消散在了空中。
“在灵魂深处镶嵌邪魔碎片的内卫啊,退去吧,只要有我在这里,你们的力量就毫无意义。”
“嘶......呼......萨卡兹,你掌握的力量超出了乌萨斯的想象,我很惊讶,只是拥有这份力量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代价便是我每个夜晚都将在疯狂的噩梦中无法安眠,每当群星环绕时我不可长时间注视它们,并且,我要时刻明白我是谁,我的目的是什么。”
“否则我将会永远迷失自我,变成游荡在这片大地上的无主仆从。”
比起内卫的询问,老学者不做任何地隐瞒,他们若是想知道,那就让他们知道吧。
你对我使用攻心策略,那坦诚就是我最好的武器。
“你拥有这份力量就是为了对抗我们么?”
“不,不止你们,我要对抗的是每一个企图利用邪魔之力的存在,内卫啊,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用你体内那污秽的力量仔细感受。”
“看看你眼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内卫听到后释放了自己的些许力量,然而在这股力量触及他内在的刹那。
这名内卫眼前的世界瞬间陷入了被不可名状的色彩所吞噬的扭曲世界,可在如此扭曲的世界中,他看到了许多模样怪异却能够口吐人生哲理道出高尚哲学的“人”。
内卫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体内的力量能够感受到。
无限与永恒缠绕着彼此,其意志超脱这颗星球乃至整个星系,整个宇宙。它是语言、它是歌剧、它是诗词、它是知识、它是艺术。
它是人类对自我的认知。
而这,仅仅只是它极小的,连发丝都算不上的,无法用已知的任何单位去描述的“碎片”。
面前的老学者在那一瞬间化为了由清晨林间薄雾与海边日暮下的泡影组成的存在,虚幻又真实。
内卫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其精神便受到了极强的冲击力,让他身体一软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当老者将吊坠再次挂到自己脖颈上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幻象全部消失,看着面前的真实世界,内卫有些恍惚了。
“嘶......呼......嘶......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内卫从未目睹过这般景象,仿佛扭曲混乱,又井然有序,一时间内卫竟找不到任何可以描述刚刚自己看到的景象。
那太荒谬了,内卫敢打赌,自己这一辈就算能把所见的一切都在梦中夸张成噩梦,也比不过刚刚的那一幕。
“你会知道的,所有人都会知道的,因为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也许百年后,也许千年后,也许在下一秒,也许在明天.......”
“也许......在伊比利亚的海潮不再涌动,浪花不再拍打黑礁,谢拉格的风雪不再吹拂山脉,维多利亚乡间田野的鸟鸣戛然而止,众星归位,月色黯淡,一切都万籁俱寂之时,你仰望星空,透过那层虚假的薄膜.......”
“你就能够知晓我所拥有的知识。”
内卫站起身来,他此时竟连握刀的勇气都没有了,面前这个手无寸铁的萨卡兹老者给他的压迫感远超他迄今为止遇到的一切。
很快,他就接到了要撤退的消息,他注视着面前的老者,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和自己的同伴离开了这边。
五名内卫全部离开,无一人受伤,而整合运动这边死去一人。
在空羽看来,这名老学者是他在卡兹戴尔遇见的,和其他萨卡兹不同,他只是隐居在一处人烟稀少远离战争的地方。
在那里安然度日,他不是一名战士,看上去只是一位在宁静中安享晚年的老者罢了。
他的屋子里堆满了一些晦涩难懂的书籍,记录着一些怪异的符号与闻所未闻的文字,后来战火波及他所在的地区后,他把这些书中的其中一本留下,其余的全部烧毁了。
他并不打算作为一名战士为重建卡兹戴尔而战,他有自己的战斗,但不是在这里。
后来空羽邀请了他到赛博之影舰船上做客,自那以后老学者就作为访客暂留在了那里,只是大多数情况下其他人都不觉得这名老学者有什么异样。
他作息很规律,平时喜欢阅读一些或着名或无人问津的诗歌散文,仿佛那些文字蕴含着特别的魔力,深深将他吸引。
他从来没有说出过自己的名字,老学者是空羽和其他干员对他的称号,他对此也并不反感。
他的力量来自何处,空羽也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向其他人说过,有些时候他会突然消失在赛博之影舰船里。
然后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短则三五天,长则三五月。
不等空羽开口问候,老学者对空羽说道:“空羽,天象揭露了一些秘闻,我需要你将其聆听并铭记。”
“嗯?请说。”
老学者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西南的方向说道:“脱落的火焰凝聚成了游离于自我之外的自我。”
仅仅只有这一句话,空羽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但还是将其记下了。
“一定要记住,因为这是你的命运,也是我的,因此我也会将其铭记。”
说罢,老学者步入一旁的树林之中,在空羽眨了下眼睛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雪脚印留下的痕迹有所证明。
恐怕没人会知晓刚刚老学者来过这里。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浮空机也飞到了天空上迅速离开了这边。
......
这次危机过后,整合运动迎来了一次长时间相对和平的时期,只不过正如塔露拉预料的那般,自从内卫离开后,麻烦就接憧而至了。
先是纠察队明显变得比以前更加频繁。
而整合运动内部也出现了一些争议,那就是关于塔露拉的身份。
她是科西切公爵的女儿,那些纠察队理应听令于她,而那些内卫也会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这些身份象征跟那些最下等的感染者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关联。
他们大部分憎恨王权贵族,憎恨那些高高在上玩弄人命的权贵之人,他们也不敢相信在一群由感染者平民组成的队伍中。
爱国者博卓卡斯替是乌萨斯曾经的大尉。
而塔露拉则是一位乌萨斯公爵的女儿。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怀疑的种子开始萌发,塔露拉无法将其抹除,爱国者也做不到。
他们堵不住这些散播争议话题人的嘴,因为堵住只会招致更坏的结果。
毕竟普通人往往没有那么理智又冷静的思绪。
不过事实总是会胜过雄辩,在一次次的斗争中,一些人看到了塔露拉竭尽全力的奋斗,她在为感染者与这片大地斗争。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也因此很大一部分人还是站在了塔露拉这边。
他们不相信内卫的谎言,他们只相信塔露拉做了什么。
这天空羽想找塔露拉谈论一些事情,可是在营地里他并没有看到塔露拉。
“浮士德,你看到塔露拉了没有?”
此时浮士德正在和其他使用弩的战士们交流一些心得,看见空羽前来后他回应道:“塔露拉?我没有看到她,但你可以去营地前找找看,她一般都在那里。”
“哦,多谢。”
之后空羽来到了营地入口前,在这里却只看到一名整合运动战士站在这里望着远方。
“唉!你有没有看到塔露拉啊?我有事要找她谈谈,最近纠察队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我需要重新规划路线。”
“啊?哦,这样啊,我也是刚刚回来,最近一辆感染者牵引车失踪了,她打算把那些人找回来,顺带和附近村子的人进行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