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玖礼在心里想了想,他不管别人去与不去,他肯定不会去,他娘没的时候他们老石家一个人都没来,别人的好他都念着,别人的凉薄寡意他也记得。
石玖礼淡淡地一笑,顺口问了一嘴:“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刘照说:“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听说这人早就不行了,该想的办法都想了,就是到时候了。”
俩人边走边聊,不过主要还是那个刘照负责说,石玖礼则是负责听。
就这十几分钟的路程,石玖礼能从刘照那里知道村子里面的很多事情,并且件件都是他不知道的,因为他家住在村子口,他平时和大家交流的也不多,最主要的是他不爱打探别人家的事情。
工头一看他们村子来的这几个人,眼睛都竖起来了,一副横眉竖眼要发难大家的样子,“你们石家村怎么回事,不好好干是吧?人都去哪里了?”
刘照怕工头想歪了,以为他们村子里面的人跟着别的工头干了呢,他上前解释说:“误会误会,我们村子里面今天有一家办白事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听工头立马吹胡子瞪眼的:“忽悠是吧,昨天办喜事儿,今天办丧事儿,你们村子天天办事儿是吧?”
刘照说:“不信你去我们村子看看去,是不是我骗你,昨天办喜事儿的和今天办白事儿的是一家。”
工头一听太离谱,当即甩了脸子。
“爱来不来,明天见不到人,我去外村续点人来。”
在这一个山头上,有好几个村子的人在干活,每个村子离着都不算不远,来这里的工头从来没因为招人犯愁过,你不干他干,总而言之就是总有人愿意干,不管他们开的条件有多低,干活的人就从来没缺过。
工头一转身,刘照狠狠地抡了两下大锤,嘴里小声嚷嚷着:“两个铜板,你牛什么牛,牛什么牛。”
石有贵确实是死于肺痨子,家里连一拨喇叭都没有请,因为此人二十多岁,不是正常老死的,下面无子女,所以按照他们这里的规矩就是当天下葬。
村子里面的人去了大半,当看见石有贵的时候,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人不但黄皮拉瘦脱了相了,身上成片的腐烂褥疮更是让人不过敢直视,都这样了还冲什么喜呀。
看着跪在棺材前面默默哭泣的谢谷兰,大家都心生同情,好好的一个姑娘,一夜之间就成了谢寡妇。
这女子大家第一次见,当听到和她同出自谢家村的那个大嫂子说,这十里八村都找不到这长相的时候,大家还都不信,都以为大嫂说的一定言过其实了。
现在一看,才知道是他们没见世面了,才知道什么叫做惊为天人了。
她长了一张瓷白的鸭蛋脸,一双柳叶眉下面是一双杏眼,二者搭配平添了一种媚态,谁见了都想多看两眼。
一双泪眼婆娑的大眼睛流起眼泪直叫人心疼,在场的人就没见过比谢谷兰长的再好看的女子了,一时间让大家错不开目光,不自觉就会把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因为这人不但长的好看,哭起来更是楚楚可人。
她哭的一定不是自己的男人死了,哭的应该是自己悲催的命运,因为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石家的二老对她已经是非打即骂了,一口一个丧门星,一口一个克服的小蹄子,对于儿子的死愤怒大于哀伤。
这老两口现在做的不像是在给儿子办丧事,他们做的更像是对谢谷兰的一场讨伐,把他们丧子的所有原因都归结在了谢谷兰的身上,说他命硬克死了他们的儿子。
这不就是不讲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