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片刻后,他开口道:“陛下可筛选出有才之士,共数余人,设立一个专门的机构,协助陛下处理政务。”
然而还没等朱棣往下说,郑裕却斥责道:“你这还不是复辟中书省制?”
“陛下,燕王意图重启丞相制,颠覆朝堂,遮蔽圣意!”
“臣愿死谏!恳请陛下不要重蹈覆辙。”
不少人都纷纷出列,与郑裕同列,道:“臣附议!”
朱元璋对这些官员冷眼以待,但却又奈何不了,毕竟人家是借着进谏的原因怼自己,总不能全都拉下去宰了吧?
正头疼时,却听见朱棣开口。
“朝堂议事,岂容你们在此混淆陛下判断?是非对错,皆有陛下定责,尔等如此,莫不是逼宫?”
这一顶帽子扣下去,把跟随郑裕一同附议的数位官员吓得不轻。
郑裕更是满脸怒容,道:“荒谬,我等见不惯燕王颠覆朝堂之言,所以出言进谏,何来逼宫一说?”
朱棣返京之后,本就是担心会引起朱元璋的疑心,所以才处处低调行事。
现如今朱元璋既然把他留在京师,又任职都察院,朱棣的顾虑就少了些。
反正朱元璋亲口说,只要他说出心中所想,交出水泥的制作方法,便准他就藩。
一念至此,朱棣开口道:“你如此咄咄逼人,话里话外都是说我朱棣颠覆朝堂,那便待我说完。”
“你若能挑出毛病,届时,我任你打骂污蔑又何妨?”
郑裕冷哼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棣。
没了他的打扰,朱棣捋清思绪,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陛下可选有才之人十余人,设立机构,这些人中,部分人可掌有意见之权,即六部呈上的奏疏,统一送至此机构处,由部分人手持朱砂笔,留下见解,再呈于陛下。”
“此为,票拟权!”
见朝堂之上的人都在思考,朱棣顿了顿,继续道:
“但这些人不可手握大权,六部奏疏中,区分轻重缓急,轻缓一应奏疏,先行送至这些人手中,而重急一类,应密封,不经由无关人等,直达陛下。”
“陛下若对重急一类奏疏有所困惑,可召集这些人集思广益。”
“陛下若有旨意,不可经过这些人宣读,应直达六部,这些人仅仅做到上呈下达的作用,手中绝不能有任何私权。”
“如此,陛下每日朝务可减轻许多。”
“另外,我大明近年来频繁受漠北扰边,常有战事,凡是军务,需密封并直达陛下。”
“陛下可另选能人,设立专门商讨军务等紧密事宜的机构,凡涉及军务等紧密事宜,可与之商议,下达皇命,若有泄露,则清晰可循!”
郑裕听完之后,本想第一个出言阻止,可话到嘴边,却发觉自己根本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犹豫半晌,最终,犹如一个斗败的公鸡,垂下头颅。
但也有不甘心的官员道:“敢问燕王殿下,陛下圣明,此方法自然用得,但若有幼帝,掌有票拟权的臣子混淆圣听,该当如何?”
朱棣还没回怼,就见朱元璋动怒道:“混账东西,我大明何来的幼帝一说?”
但他只是动怒,却并未惩罚此人。
毕竟古往今来,有过太多年幼的皇子登基称帝,被臣子架空的例子。
但此种情况,重要的根本不是臣子干政,而是继承制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