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屡次对燕王不敬,昨日又滥杀无辜,大肆污蔑于他,你可知,就算燕王真的没有夺嫡之心,也会被你逼的与我作对?”
蓝玉下意识反驳。
“太子爷,但是若真放任燕王收拢民心,立稳朝堂,难保他不会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
“蓝玉!”
朱标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若告诉你,这太子之位,就该由燕王来坐,你当如何?”
蓝玉不是傻子,听出了朱标话里的意思,脸上带着疑惑、不甘和怀疑。
“太子爷用不着担心,陛下一心想让你继承大宝,又屡次放权,立你之心已决。”
朱标看着蓝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有些神伤。
“蓝玉,我问你,你认为我大明这段时间,百姓是否安康、朝堂是否稳固、国库是否富庶?”
朱标说的桩桩件件,都是发生在百官眼中的实事。
尽管蓝玉不愿意承认燕王的能力,可在面对朱标的询问时,还是不甘的答了句是。
“舅父,有些话我不便多说,但想必此刻你已经知道了,燕王重情,绝不会对你们有所偏见。”
“你莫要再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我病尚未痊愈这段时间,还请你尽心辅佐燕王稳住朝政。”
“昨夜之事,我希望你能处理妥当,不然便是在害我。”
强说了这么多话,朱标已经感觉到伤口处传来隐隐痛意。
见他额头又冒出虚汗,楼英连忙道:“殿下还需静心调养,不可再妄动。”
蓝玉因为朱标的话陷入沉思,怔怔的站在原地。
直到宫人将他唤醒,告诉他该走了,他才惊醒。
恭敬的朝朱标行了个礼之后,蓝玉出了文华殿。
朱棣和马皇后的身影已经不在,文华殿外就只剩他一人,不由得让他有些迷茫。
一位宫人小跑而来,对他说道:“永昌侯大人,燕王殿下让小的转告你,可以回府了。”
蓝玉点点头,直到走出皇宫,还是有些恍惚。
他站在皇城外,看着金碧辉煌的皇宫,回想起从前和太子朱标相处的点点滴滴。
不知过了多久,从回忆中走出的蓝玉脸上泛起一阵苦笑。
他迷茫的看向天空,喃喃道:“殿下,常大哥一身的心血,淮西武将后代的安稳,皆压在了你一人身上,你若不要那个位置,我们岂能安好?”
蓝玉踉踉跄跄的回了府,不顾义子的关心,亲自拿了一把大刀,骑着快马出了城门一路向北而去。
待到下午时分,蓝玉背上负起荆条,脖子间还挂着一块木牌,上书“杀人、造谣者,蓝玉也。”
他背着荆条,一路引来了无数百姓的关注,他们纷纷侧目。
有些人知道他的身份以及前一天发生在城中那场惊人命案的人,更是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
然而,蓝玉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步行来到了被他杀死的那户商人门前。
在叩门之后,也不顾那妇人的拒绝和打骂,径直走到灵前跪了下来。
蓝玉这一跪,便是漫长的两天两夜。他不吃不喝,一动不动,最后还是因为身体疲惫,他昏迷了过去,才被送回了永昌侯府。
朱棣听得此事,面色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有些凝重与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