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抬头看着屋檐上毫不在意他,依旧喝酒吃豆子的微生凉。
独孤信觉得有点凄凉,自己大晚上来给她送信,心心念念着她的安危,她倒好,即便是他摔在地上,连句关切都没有。但独孤信忘记了,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世,他和微生凉没有一起经历那么多事情。最多的交集,也不过是在战场上,他们打了七年的仗,微生凉对他有点惺惺相惜。
微生凉看到某人那明显不太好的脸色,觉得挺有意思的,像是一只猫,露出了它柔软的肚子,用嗔怪的眼神盯着你,要你去摸摸它的毛发,揉揉它的肚子,讨它开心。微生凉忍不住开口,“独孤信,我家的瓦比较特别,你从旁边的梯子爬上来。我请你喝酒。”
独孤信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开心,听了微生凉的话,从梯子三步作两步爬了上来。在屋檐上又是脚一滑,勉勉强强地站稳了,一步一步地蹭到了微生凉旁边坐了下来。自来熟地拿了壶酒,开了咕嘟嘟地往肚子里灌,夜风太冷,喝口酒正好暖一暖身子。微生凉把碟子放在两人之间,独孤信觉得这豆子着实不怎么好吃,有些甜了,就把碟子又往微生凉方向推了推。微生凉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说了句,独孤信是个不懂茴香豆好吃的家伙。
“独孤信,你大晚上来将军府做什么?想打架啊。”微生凉看着独孤信,表情有点不爽。
独孤信摇了摇头,“今日月色甚好,来和你赏月的。”两人默契地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遮蔽住了月色。微生凉眼中带着促狭,“今天的月色确实不错啊,独孤信。”
独孤信尴尬地咳了几声,“其实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说着,独孤信把信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微生凉。微生凉看着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有点莫名其妙。
“独孤信,你怎么也玩这套,有话好好说,非要写纸条。”微生凉虽然语气有些凉薄,还是把纸条接了过来,攥在手里。
“微生,你知道京城要来人吧。”独孤信看着微生凉,把酒壶放了下来,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较真。
微生凉点了点头,暗部前几天,已经把密信发给她了,她也知道,那位朝廷新贵,东厂的总督,吴缘来,要来视察军队,也要考核她。皇帝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愈发颓废的她,一个没有利爪和斗志的她,她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