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路非非站在镜子前,用牙刷漱口,满嘴都是泡沫,腮帮子被牙刷塞得鼓鼓的,活像只松鼠。
牙刷是新的,软毛牙刷,不知苏恒从哪儿翻出来的,一晃神的功夫,他就将洗漱用品给她备好了。
刚刚苏恒出门了,没说去做什么,就说很快回来,他一走,房间里就静悄悄的,一下就清冷下来。
透过镜子,路非非可见客厅一隅,那是门的方向,中间掠过茶几边角、凳子以及鞋柜,鬼使神差的,路非非的视线落到门锁上,那是老式的门锁,防盗性能不高,现在很少见了。
眸光一闪,路非非恍惚见到茶几上的阴影,她晃了下身子,调换着角度,最后通过镜子瞅见放在茶几上的钥匙。
没带钥匙?
路非非眉头拧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倏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没有敲门声,而是门缝里有卡片插进来,窸窣的声响非常明显,路非非紧张地瞧着,随后听得咔的一声,门就随着嘎吱的声响被顺利推开了。
路非非赶紧转身看去,却见苏恒拎着一个吹风机,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嘴里还塞着牙刷的路非非,愣愣地眨着眼,但心里却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没漱完呢,速度够慢的啊。”苏恒瞅见她呆愣的样子,一边调侃一边穿换好鞋子,路过茶几时将手中卡片一丢,然后朝她走来,把吹风机递给她,“洗漱完了,就将头发吹一下。”
眼底惊讶还未退散,路非非拿过吹风机点头。
察觉她的异样,苏恒眉梢轻挑,笑问:“傻了?”
将牙刷拿下来,路非非含糊地说出一个字,“锁。”
“哦,”苏恒恍然点头,道,“开这种锁,有没有钥匙都一样。”
“”她不是这个意思。
“要学吗?”苏恒却忽然来了兴致,“叫声哥,我教你啊。”
“”
路非非转身走向盥洗台,用杯子接水漱口。
苏恒颇为扫兴。
叫声哥怎么了,又没占她便宜。
路非非洗漱完,用苏恒借来的吹风机吹干头发,又晾好刚洗完的衣服,然后就回到客厅里。
她站在沙发前,准备整理一下毛毯,在床上睡觉。
拿着换洗衣物去洗澡的苏恒,见她这般正经整理模样,不由得乐了,“真睡沙发呢?”
“”
路非非停下动作,回头疑惑地看他。
那双杏眼看人时,总有种古怪的认真,苏恒被她看了两眼就缴械投降,“你去床上,我睡沙发。”
“但你”
路非非踌躇地出声,拿着那床毛毯很是纠结。
苏恒笑着打断他的话,“怎么,想跟我睡一张床啊?”
“”
路非非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粉嫩的红,从脸颊红到耳根,迅速而明显。
苏恒哈哈大笑,连忙保证自己会睡沙发的,然后笑着去洗澡。
听到洗手间门关的声音,路非非呼出一团白雾,冰凉的空气让她的脸很快恢复正常。
耳根还有点发烫。
用冰凉的手指摸了摸耳朵,路非非叹了口气,将毛毯叠好放到沙发上后,小心地来到床上。
房间一目了然,床和沙发也没有阻隔,但路非非看了看洗手间方向,却一点儿都不担心。
被子是铺好的,纯黑色的被套,秋被,不算厚,触感很凉。路非非脱掉凉鞋,缩着窝进被子里,然后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