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富丽的杜府此时只剩残木断壁,一片焦黑中不知埋着多少白骨。
“惨呐!上下几十号人烧得只剩骨头渣滓。”一人边摇头边叹息着说道。
另一人凑过来,挥舞着手臂大声讲道:“听说杜家得罪了内城大人物才遭了报复!”
“放屁!是那杜家少爷跟人抢春风楼头牌,才有此劫!”旁边的人猛一摆手。
“我怎么听说灭杜府的与杀那赶山帮秦豹的乃是同一伙人。”又有人忍不住插话。
周遭住户站在杜府前,指着那残败痕迹议论纷纷。
杜府灭门和赶山帮场子被砸,是昨天刚出炉的火热八卦,成了这一片住户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
茶馆说书人在一天之内加工出包括草根复仇、情杀、诡异、悬疑数个版本,大肆传播。
连春风楼中讨论此事的人都不在少数。
听着周围客人的讨论,坐在一楼大厅中间的赵前面色阴沉,眉头紧皱。
他平素最喜欢打扮成普通人模样,坐在客人中间,与他们谈天论地。
随后再由手下故意暴露自己黑虎帮头目的身份。
看着前一秒还在与他称兄道弟客人,在知道自己身份后流露出的震惊与恭敬。
这让他获得极大地愉悦。
然而今天,赵前显然没有这种心情,只是独自坐着,沉默不言。
手中的瓷杯被他握成碎片,滚烫茶水四溢,而他却仿若未觉。
“楼主,那姓林的今日去见了颜堂主,有人看见堂主开怀大笑,带着他走了出来。”一帮众径直走到赵前身边,附耳轻声说道,边说边小心地观察着赵前的脸色。
“哼,原来是抱上了颜青大腿。”赵前松开手中茶杯碎片,接过小厮递来的毛巾,用力擦了擦手。
“给我去查查这林安的所有资料,从他出生开始!”
“是。”
赵前语气不带丝毫感情,但旁边的帮众却明白,这代表他心中已怒火中烧。
见属下迈步离开,赵前烦躁地换了个地方重新坐下。
抬头看着前边歌姬弹奏,他眼神空洞,没有一丝音律进入他的耳中。
‘这林安藏得好深。’
早先初次与他见面,他气血分明还只是练皮的程度,难不成是练了什么隐匿气血的秘诀?
若知道他是易筋,自己绝不会授意秦豹和杜秋给他施加压力,而是许以更大的利益来拉拢。
只一步踏错,便满盘皆输。
‘不对,莫不是颜青故意派这小子来敲打自己,他该不会发现自己......’赵前一惊,脑中忽冒出一个可能,不自觉拍了把自己大腿。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赵前猛然站起身,招呼过一个手下,急匆匆上二楼去了。
......
魏府。
之前黑虎帮袭击烧毁的宅子如今早已修缮一新,看不出半点曾经的痕迹。
内院里屋,魏河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瞧着颇有几分憔悴,没了往日从容淡定。
黑虎帮那晚袭击,让他手下折损不少,在帮中更是威信大跌。
如今自己手下头目,在老巢被人杀光,更是无异于拿鞋底抽他的脸。
早上帮中例会,跟自己不对付的吴三没少借着这个事冷嘲热讽。
“你的意思是,杀秦豹、灭杜府的是同一个人,都是黑虎帮的?”魏河眯起眼睛看着汇报的属下,手指不停在椅子扶手敲打。
“不错,秦豹出事前,不少人人亲眼看见黑虎帮的人朝他住的院子去了,之后又朝杜家方向离开。”下属低着头,恭敬回道。
“知道是黑虎帮的谁吗?”魏河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