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儿臣近来最喜欢的东西,再送来的也不一样。”
治宗皇帝瞧着她褪去唯诺的神情,眼中一阵恍惚。
他的女儿,就合该骄纵肆意一些才是。
“那便派人去寻,后宫里头掉件首饰,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再者,谁也不敢拿你这宫里的东西。”
“儿臣宫里,哪有父皇说的这般吓人。”
李清瑶捂嘴笑了笑,眼睛眨了眨,好像真是那个在和帝王撒娇的安乐公主。
帝王又坐了片刻。
锦华宫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可待人离开后,李清瑶的神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她将自己关进了寝殿。
一个人坐着。
面无表情,也不想说话。
之所以提起首饰,只不过是想让治宗皇帝有个印象。
到时候抓住那太监,顺带摸出赌局的事,帝王便不会觉着她行事突兀。
可计划虽然按部就班很顺利,但帝王软下来带着慈爱的眼神,还是让她呼吸一窒。
不知过了多久,李清瑶才自嘲一笑。
“所以我的父皇,也是杀害我的凶手啊。”
“所以那时的公主在臣子后院殒命,他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氏的疯癫,赵家的冷血,和赵家一脉的蒸蒸日上,都是他的默许。”
“所以我不过是他丢弃的旗子。”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他和赵氏谈妥的呢?”
李清瑶的眼睛红了,可她全然不知。
大袖里的手被攥的彻底失了血色。
伤春悲秋不是她要的。
她要的是真相,是报复,是寻找,哪怕拦路的是她的父皇,也不行。
......
晴山察觉到了自家公主身上的不妥。
她拉着云水退出了外间,蹙眉看向那张紧闭的门。
许久后,门里头才传出了些许动静。
李清瑶的声音很轻,沮丧里带着些沙哑,还有些闷闷的鼻音。
“传膳吧,我饿了。”
“是,公主。”
萝兰领了差事不在锦华宫,晴山便让云水先进去伺候,自己则去传了膳。
回来时,晴山手里多了份帖子。
而且神色也有些激动。
“何事?”
“公主,这是颜府送来的帖子,说是想请公主去喝茶听戏,不是骄阳县主的约,是颜大夫人的。”
“嗯,应下便是,这有何好激动的。”
“不是这事儿......”
晴山喉间咽了咽,双眼瞪圆了一些,“是竹曲,兴许是刚刚皇上从您这离开,半道上碰到了来送东西的竹曲,不知怎的,竹曲就被皇上带走了......”
李清瑶听罢眉眼勾了勾。
赵氏心心念念的塞人倒是有了着落。
就是不知这身边心腹丫鬟入了帝王的眼,是不是她想要看见的局面。
不过也不对。
竹曲怕是,早已算不得赵氏心腹了。
人,可是最经不起欲望的冲撞,也是最经不起挑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