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头的人原本还在小声地嘀咕,却被这突来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抬头一瞧,是宫里向来温和的玉贵人,和近来极其受宠的丽嫔。
两人眼里的警告不加掩饰。
几人后背一凉,忙低头闭上了嘴,心里头有些忐忑。
都说这玉贵人常年低调到难见人影,性子更是温顺到没有脾性。
可如今一瞧,虽玉贵人的脸上没有多余神色,但那同旁人有些不同的眸子却是无比锐利,让人多瞧一眼都容易心惊胆战。
几人心里泛起了嘀咕。
虽然丽嫔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警告,但玉贵人身上透出的凌厉,更让人心中胆怯。
这一刻,她们才隐约明白,能活着成为宫里老人,又如何会是那般好欺压的模样。
那头的几人有着她们暗自的拉扯,而这头的李旭文越说越起劲,就差指着李清瑶的鼻子开骂。
赵氏哪能让她唯一的儿子去出头,沾染上不好的名声,赶忙伸手又将其拉了回来。
“忆姝没了,本就是你这个做姐姐的失职,如今在灵堂,你拿什么脸面同旭文争论?”
“眼下再闹下去也不像话,你跟旭文赔个不是,再去你妹妹跟前磕三个头,往后,你还是看顾他们的好姐姐。”
饶是李清瑶想借着李旭文的发难顺势离开这灵堂,这一刻,她也多了几分看戏的心思,想因着此事再留一留。
想罢,李清瑶闭眼深吸了口气,而后才缓缓睁开。
“母亲,儿臣来得晚,是喝了太医开的药,刚刚才苏醒。”
听了这句母亲,赵氏眉头皱的越发厉害。
“你妹妹都已经......你还敢将此事推给太医?你若是真有心,就该第一个跑过来给你妹妹办后事才是!还喝那劳什子药,难不成你妹妹的死,还比不上你那金贵的身子?”
许是这句母亲让赵氏又想起了她眼下的身份。
放着这个碍眼的李清瑶在自己膝下多年,最后还被降到了嫔位,更是担不起一声母妃的称呼。
可赵氏在宫中多年,从后位空缺开始,她便执掌后宫,只以为自己总会听到儿女叫一声母后,却不想一次又一次被李清瑶打了脸面。
这一下,仿若新仇旧恨一同挤进了赵氏的脑子,让她的目光越发透出狠辣。
治宗皇帝一直未有动静,只是在一侧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
饶是他再心硬,那里头躺着的,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可以一切以利益为上,借由任何事,造出最适合当下的局面。
可他不能容忍一个看不清自己身份的嫔妃,自以为是的想借他的手去立威。
尤其这个人还是赵氏,她想要打压的人还是李清瑶。
一旁的王公公自是察觉到了帝王波动的心绪。
他跟在帝王身侧多年,许多事不用等帝王开口,他就知道该如何去办。
比如当下。
帝王没有耐心再看下去,他便要在此时出手,护住被容嫔拿来撒气的安乐公主。
“容嫔娘娘息怒,此处,可不是您闹事的地儿,四公主还躺在里头呢。”
“本宫闹事?你又算什么东西?”
气急之下,赵氏又搬出了之前贵妃时的口气,对着王公公怒目而视。
李清瑶知晓这都是习性使然,但她闭口不言,因为帝王在,不需要她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