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嘀咕,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主位上,刘备的心也被张松的话搅得七上八下。
他虽梦寐以求能登上帝位,但现实里,他始终以恢复汉室为使命。
“张永年,你这话可让我刘备担当不起了。”刘备故作镇定地说。
“皇叔,您当之无愧!”张松却已经铁了心,要说服刘备拿下西川。
借着酒劲,他决定把心里的话全倒出来。“今日与皇叔一席话,让我张松豁然开朗,有些话不说不快!我看这荆州,东有孙权虎视眈眈,北有曹操野心勃勃,非长久之计。皇叔难道不明白?”
刘备叹了口气,“我又岂能不知,但这已是我不易寻得的安身之所。”
见刘备还未领会自己的深意,张松急了。
“皇叔,您怎能只看中荆襄一地?那益州险要,千里沃土,富饶无比,那里的智士们,哪一个不是对您的仁德仰慕已久。”他一边说,一边眼神热切地盯着刘备,似乎要用目光将他的决心烙印在对方心中。
张松口若悬河,极力劝说着刘备:“皇叔,若能挥军荆襄,直指西方,霸业必成,汉室必将复兴!”
话音刚落,刘备尚未作出回应,一旁的诸葛玄却瞧见父亲诸葛亮和庞统相视而笑,那模样,仿佛刚刚听到了世间最有趣的笑话。
诸葛玄也不禁被这氛围感染,嘴角轻轻上扬,跟着笑了起来。
然而,这笑容并未持久,当他察觉到诸葛亮望向他的目光中掺杂了深意,庞统的眼神也变得似笑非笑,甚至觉得刘皇叔在一旁斜眼瞥他,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愕,诸葛玄的笑容顿时僵住。
心里打鼓,这是不是暴露了?之前在城门前装的那副无害模样,都白费了?
诸葛玄心头一紧,暗自感叹,这个时代的英雄果然不容小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露出马脚。
尽管内心波澜起伏,诸葛玄表面却依旧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耳朵微动,聚精会神地聆听刘备回应张松:“永年先生,备岂敢妄动?刘益州乃汉室宗亲,对蜀中恩重如山,他人岂能轻易撼动?”
刘备的语气微妙,既表明了立场,又彰显了对汉室的忠诚。
“皇叔,您这话说得可不对!”他声音高了八度,显得异常激动。
“张某并非那般卖主求荣之辈,但今日得遇皇叔这样的贤主,不得不掏心掏肺。”
他顿了顿,脸上表情复杂,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那刘璋占据益州,却是个耳根子软,不善用人才的,北面张鲁又虎视眈眈。”
“天下人心浮动,都盼着能有个英明的君主。”
张松说着,眼神游移,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实不相瞒,松未到荆州之前,曾有意向那曹操称臣,谁料那奸雄傲慢无礼,对贤才视而不见。”
“这才有了今日与皇叔的相逢。”
他眼中闪过一丝热切,“皇叔若有心一统天下,单凭荆州怕是独木难支,还需西川为根基,再向北谋取汉中。”
“届时……”
“一统中原,造福社稷,留名千古,大业可望。”
“若皇叔有意西川,松愿为马前卒,内应外合,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张松言辞恳切,那双眸子仿佛能说话,几乎要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诚意。
末了,他那副模样,仿佛随时准备跪地,高呼刘备为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