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动用内藏库的钱了。”
赵顼心里想,内藏库本来就已经交给外廷管理了,假装大方而已。只是宣化坊的房地产开发看来真要去借钱了。
赵顼又问道:“七月施行均输法,现今如何了?”
“施行不足三月,效果并未显现,均输法实施两大阻力,比如苏轼范纯仁之流以与民争利有损国格礼法言论反对,臣以为此无稽之谈;但均输法确实是与商家有争利,但朝廷得利。反过来说,均输法实施之前是商家得利,朝廷失利。”
赵顼解释道:“此事不急,但必须让薛师正明白,这其实是与商人的博弈,此法不可能双方同时获利,但在商言商不可动用权力强买强卖,否则京城物价必然不可控制。”
王安石点头认可,而赵顼想的是有机会与这些商家碰碰,来场公平的商业战。
于是接下来俩人分工,王安石负责均输法、青苗法的推行,还有教育与科举改制等得罪人的事。皇帝负责联合其他大臣负责和辽制夏、裁减费用、裁撤军队、军器监等大臣愿意配合的事。
关于科举改制,赵顼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各级州学县学免费招收,但学生必须一半时间务农务工,一半时间读书;
厘清各路旗下州府军监和县级单位的学田数量;全部交由知州知县管理;
根据人口数量定下县学州学的招生数量,确定学生务农务工养活自己所需的土地数量;不足的各地先以逃田、户绝田、没官田、购买田等来补充。按规定出租一定数量的学田以补充学校支出。多余的发卖,钱财收归国库。
县学学习时间3年,每年保持10%的淘汰;三年后升学至州学,录取比例保持在20%;县学学满三年后的淘汰者授童生;
州学学习时间3年,每年保持10%的淘汰;三年后各州组织考试进去国子监,暂定录取比例10%;州学学满三年后的淘汰者授秀才;进入国子监的授举人;
国子监学习三年3年,进行礼部试与殿试。礼部试与殿试模式不变,但考试内容与阅卷方式需重新拟定;
允许民间发展私学,但学习范围、考试范围、考试途径与官学保持一致;
确定学习范围,统一教材,特别提示,算学农学工学商学地理法学必须加入。
关于官学的运营,以盈亏数据和学生成绩做双重考核,列入学官、知县、知州的政绩考核。
最后一条:将福田院迁入官学,学田供养,官学弟子照看,由学官、知县、知州统一管理,福田院收养人员视身体状况必须务农务工,好吃懒做者休想入此门。
……
赵顼第一想法就是利用务农务工剔除掉富家子弟来蹭课,尽可能招收扩大贫民百姓的上升通道。第二就是加强学田的管理,使学田真正做到为学校服务。第三就是减少朝廷对于教育的开支。
教育和科举的变法方面,俩人的共同想法是最多的,王安石明白这样做就扩大了人才发掘的范围,有利于防止教育垄断。赵顼也清楚王安石大部分都会同意,只是在教学内容方面免不了一番争吵。求同存异,现在不是讨论细节的时候。
沟通完毕,王安石在离开之际对赵顼说:“陛下,司马君实为人刚正,今日所言并非博取名声,他的担忧主要在于朝堂剧变和党争,望陛下虚怀若谷,看在过往功劳免其凌迫之罪。”
赵顼余怒未消,恨恨地说:”他才是党争的始作俑者,愚蠢!”
送走王安石,赵顼回想来这里之后的作为,想得太简单了,自己想维持的平衡状态变法派不接受,反对派也不接受。不是你上几堂课做几件漂亮事就能两方讨好的,心中的规划暂时慢慢来吧,先放出王安石,搅动这池子死水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