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和殿里,赵顼召集了一批人来商讨益丰年的事情。
“陛下!这是一个正常经营的商户,陛下为何如临大敌般?”听完皇帝的初步介绍,富弼问道。
正常不正常不能看表面的,凡是讲故事的生意都要小心,这是那一世血淋淋的教训。
“石司使,你们皇城司对益丰年有过探查吗?”赵顼懒得回答富弼,直接向石得一问话。
这怎么回答呢?皇城司平时也很忙的好吧!没事去查一商户干甚?
“官家,对于益丰年老奴早有耳闻,皇城司有人也投入了钱币,具体情况皇城司并未查探。”石得一硬着头皮回复道。
赵顼看了一眼众人:“我来问几个问题,知道的就回答一下。”
“益丰年的总店位置在哪里?是不是排场很大,装潢奢华?”
“是的,陛下,其总店位于西大街牌楼附近,占地五亩,楼高三层,于三年前新建,听闻耗费超过五百万贯。”章惇抢答道。
“益丰年是否经常邀请官员、勋贵、外戚参加其举办的各种宴会活动?并在宴会上接收别人的钱币?”
“是的,陛下,听闻有部分勋贵还参与到行会之中,每次宴会座次前几位都是他们。”蔡确看来是去过。
“持正你参加过?”赵顼立马问道。
“陛下,微臣刚刚任职汇通司时,为开展商贷,受邀参加过一次他们的宴会,那次宴会听说总共接收钱币二十余万贯。”话未说完赵顼紧张起来。
“益丰年旗下的商户汇通司有提供商贷吗?”
“没有,他们用不着借钱来维持。”蔡确表现的很遗憾,赵顼看他像个傻子般。
当然不找你借钱,整个东京城有多少人排着队送钱呢!找你借钱还怕你发现蛛丝马迹呢!
“益丰年每次宴会活动是不是都会讲东家的发家史?是如何克服种种困难才有今天的规模?”赵顼继续发问。
“是的,陛下,他们东家原本是东京城一酒楼伙计,二十年前拿着少许积蓄决定从商,送过茶水,卖过饮子,最后卖粮发家。机缘巧合之下创建如今的生意模式。”不好,赵顼看着正说话的薛向。
“师正你也参加过他们的宴会?”
“是的,陛下,臣刚任职发运司时参加过,后来到三司后就没去过了。”薛向一脸正气,表示升了官就不再与商人同流合污。
“韩司使,益丰年该交的税是不是都很齐全,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赵顼转头问韩绛。
“是的,陛下,入秋时三司做过盘点,益丰年堪称所有东京商户的楷模。”看来韩绛也是懵的。
“益丰年是不是经常做慈善活动,什么福田院、学校之类的?”
“是啊,陛下,太医司兴建医馆时,福田院的孤寡没地方安排,最后就是益丰年暂时接手的,听闻益丰年每年都会筹集善款,特别是去年开封地震,益丰年路边施粥足足三个月。”王安石又有点不耐烦了。
叫来这么多官员,谈论一个普通的商户,陛下是闲着没事做吗?
赵顼不理睬王安石,继续问道:“益丰年是不是有些货物高买贱卖?”
章惇不顾礼仪大声说道:“陛下是如何得知?他们从发运司购买过粮食,虽然不到贱卖的程度,但看得出绝对是亏本的买卖。”
赵顼长叹一口气:“益丰年是不是经常夸赞大宋的繁华,感恩我这个官家和朝廷的政策?”
“陛下!你是不是益丰年背后真正的主事之人?”章惇弱弱地问道。
……
“是我多心了,大宋能有如此守法的商户,应当成为大宋所有商户的楷模。”赵顼微笑着对众人说道。
“两位丞相和石得一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看着三司的团队退去,赵顼感叹,这些人就是被利用了,不知不觉中为别人站台呢!
“陛下!问题很大吗?”富弼问道。
见到赵顼的一反常态,王安石也逐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