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自昏迷中苏醒,置身于一神秘书斋之内。
举目而望,但见一轮圆月皎洁如镜,照耀庭院,花瓣纷飞,落英缤纷。
月光下,花影婆娑,隐约可见一人背影。
“厮~啊,你丫谁啊?这儿他丫的又是哪?”
沈青云头痛欲裂,以手扶额,发问时声音中略带不耐之色。
话音刚落,那人影低声自语:“上有琴高水,下有陵阳祠,青山不解意,明月空相知。
明月夜夜高悬,似有所待,我居书堂帷之中,亦有所待。
汝,应是逍遥子所指之人。”
沈青云满面疑惑,目光紧锁那书生模样的人:“不是,你搁那叽叽歪歪什么东西呢?你丫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待其身影婉转,似有尴尬之态,轻佻而言于我:“咳~咳,汝言辞何以如此粗俗?
此乃蒲家村后山柳月书斋也。
吾名墨白,年岁长汝数百,称吾墨兄即可。”
沈青云凝视其人,目光如炬,审视其衣着。
见其身着玄色长袍,衣袂飘飘,腰系玉带,头戴发冠,风度翩翩,超然物外,俨然一副世外谪仙样貌。
沈青云心中暗忖,此装束与他所熟知之现代服饰迥异,令其大为惊异。
他尝试活动四肢,却觉僵硬如铁,似被无形之力所束缚,不禁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之情。
沈青云竭力追忆,脑海间时有模糊记忆片段浮现,这些片段似乎在向他暗示,他已身处一个全然陌生之地,一切皆与他所熟悉之环境迥异。
沈青云内心渐生混乱,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仿佛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他从未涉足的领域。
沈青云欲从记忆之碎片中觅得端倪,然碎片如破镜难合,难以成全貌。故而心生困惑,不知何以至此,亦不知何去何从。
墨白见其木然呆立之态,会心一笑,曰:“汝勿忧,吾未施以任何手段于汝。
吾乃受人之托,于此静候汝之到来。至于缘由……”
沈青云终不能忍,怒气勃发,遂打断对方之言。:“你丫的究竟在说些什么东西?什么逍遥子,还你丫几百岁?你信不信我干死你丫的。”
沈青云言毕,即刻欲动,举拳欲向墨白,然墨白轻描淡写,以一玉指轻点沈青云额间,其攻势立解,沈青云顿感如入冰窖,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墨白微蹙眉梢:“汝虽曾为逍遥观首席大弟子,然此乃前世之事,今日之我,无所畏惧。”
片刻之后,墨白的眉头舒展,缓缓道:“汝今日自山崖坠落,跌入寒潭,乃是在下不惜耗损丹药以救汝命。
未曾料到汝竟如此与吾对话,实乃好心遭恶报。
也罢,汝今为凡人之躯,且未恢复前世记忆,吾便不再与汝计较。”
沈青云虽身不能动,耳尚能闻,见墨白面露幽怨,心中暗自嘀咕,觉其举止似女非男,心生疑惑。
他默默在脑中回溯,发现墨白所言与自己记忆中的某些片段竟有几分相似。
墨白沉思良久,轻推玉指,解沈青云之束缚:“汝方醒转,不宜妄动,待吾验明汝之身份,汝可自去,吾不相阻。”
沈青云闻墨白之语,心生不安,面露难测之色,眉宇微蹙,似在深思。
未即答,悄然退步,举止谨慎而缓,似在探查周遭,恐触未知之机。
目光流转于墨白,欲从其面相中探求端倪。
其心怀疑虑与戒备,自知所处之境与情皆难测。
故而决意,暂且静观其变,不急于决断,以免陷入更险之境。
然墨白目光如炬,沈青云之微小动作皆逃不过其眼,可他不为所动,从容自若,步履轻盈,移步至旁侧书案。
其声虽轻,却如金石之音,穿透沈青云之耳,直抵其心,便唤曰:“砚台!”
声虽不扬,却似有雷霆万钧之力,令沈青云心中一震,恍若被其声所摄。
未几,暗影中忽现一猫,轻盈跃至书案之上。其目异彩闪烁,漆黑如夜,毛发间似有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喵呜~”小猫轻盈地落在书案之隅,以舌轻舔其爪。
“顽皮!速为吾研墨。”
沈青云疑为幻觉,然见小猫于墨白之命下,倏忽化为一三寸见圆之漆黑砚台,其上朱砂墨汁流淌,宛若天成。
墨白挥袖间,执笔而起,忽而手中出现一卷书册,以朱砂墨汁润笔,开始挥洒自如。
其眉宇间微蹙,目光专注而坚定,似将世间万物皆凝于纸端,每一笔每一划皆显其严谨与认真,宛若每一笔皆深思熟虑,不容有失。
沈青云目睹此景,心中一凛,背生寒意,不安之感油然而生,疑心眼前之人乃妖鬼精怪,正施法术,欲将他吞噬。
此念令其既悲且惧,忆及不久之前尚在家中游戏,仅因地图卡顿,忽遭白光所罩,醒来已处此地,然尽力自持,不为恐惧所侵,保其理智。
乘此间隙,沈青云环顾四周,见书斋之内,陈设古朴雅致,书香四溢,墙上挂有几幅丹青水墨,画中笔墨流转,意境超然,似有脱俗之感。
遂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你是……妖还是鬼?”
墨白虽未抬头,却有回音传来:“嗯~汝这厮,怎地言语如此粗鲁?吾活了这许多年,尚是首次遇见汝这般人族。”
“……”
沈青云闻墨白之答,心中一惊,自觉方才之言过于直率,甚至可能有所冒犯。
他自思身处陌生之地,面对一位自言活数百载之书生,难免心生慌乱,遂开始反省己行,认识到在如此境遇下,保持镇定与礼节至关重要。
沈青云深吸一气,平心静气,欲以更温和之语,与墨白再行对话,正欲启齿,墨白却先声夺人:“何须妖鬼之说,难道在下便不能是人?”
沈青云闻言,压抑住内心的惊恐,反问道:“你...你这样讲,我就信?我这莫名其妙的就到这里了,你不给个解释说不过去吧?”
墨白不禁莞尔,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噗呲~哈哈,哈哈哈。”
“你笑个锤子,你丫的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啊?”沈青云心中郁闷,有些急躁。
墨白见沈青云急切,便以轻松之态答曰:“嗬嗬,汝如此急切,看来今世汝之神魂,与前世无半点瓜葛。”
墨白言罢,搁笔凝视沈青云,目光如炬:“汝既已心有所备,吾亦不复多言。
须知世间之事,非人力所能尽知,吾虽非人,亦有不能及之处。
汝若欲探知身世之谜,当自寻其解,吾不过受人之托,尽吾之责而已。”
沈青云这一听,顿时愁眉苦脸的,却又不敢有所动作:“不是,你这家伙,混体制内的啊,你跟我搁这搁这呢,我就问一句,你到底想怎样吧?”
墨白轻轻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唉,汝若真不明其意,便在此稍作歇息,待吾事毕,再与汝细谈。”
沈青云紧闭双唇,不敢再发一言,遥望墨白挥笔如飞,墨迹在纸上舞动,绘出一幅幅神秘之图,他心中困惑,那些文字虽似简体,却无一字可识,字之笔画繁复而精妙,似藏深意,观之愈久,愈觉目眩神迷。
夜色渐浓,书斋内烛光摇曳,沈青云坐于一旁,微风拂面,心中万千思绪。
他不解何以突至此陌生之境,不知能否重返旧日生活,更不知未来何去何从,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同时思量下一步之策。
一时三刻后,墨白轻拭额上并不存在之汗珠:“如此,大功告成矣,汝上前来。”
沈青云凝视墨白之动作,心中微颤,然仍鼓勇向前,虽怀恐惧,亦抱好奇与期待,端坐于书案一侧,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你到底要干哈啊?”
墨白轻启唇角,微笑道:“汝勿忧,吾无害汝之心,仅需在此书卷空白处,书汝之名即可。”
沈青云听闻不由得心里一松:“就这样?你确定?”
墨白见状,不禁苦笑,以手抚额,笑道:“噗嗤~哈哈,吾竟如此令人畏惧乎?吾修炼五百余载,从未伤及一人之性命,汝尽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