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有些人放弃爱情,甚至亲情追求可以睥睨众生的实力;有些人放弃了很多机会,只因为深埋心里那个最简单的梦想,为了那个深藏心里的人。
慕容家正陷入一种震惊、焦虑又有些惊喜。这些复杂的情绪都来源于一个慕容天行带回来的这个这个小男孩。
因为这个小男孩只用了短短半个多月便完成了修行者最基本的入门,他的天赋和耐力令所有人震惊,因为他慕容家的老一辈暗地里各种互相贿赂,打了好几场架只是为了争这个极有前途的徒弟。
卢卡深夜在练功场独自修炼着基础功的时候,他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双炙热的眼睛在盯着他,就像一个个吃了春药的壮汉看见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美少女一样。
直到慕容天行告诉他他已经入门的时候,卢卡找到一根巨大的树干,虽然无法将这个树干轻松地立起来,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勉强可以搬动这根巨大的树干了,他想着用一根绳子便可以把那根巨大的树干立起来。好像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慕容家便笼罩了一层浓郁的雷云,并且一道道粗大的闪电把那些本还在掐架的慕容家老顽固劈得焦黑,哦,也劈的特别焦虑。
因为卢卡要走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他只是个小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得到的会是一个站在众生之上的机会。所以在走之前,这些老顽固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谁能留住他他便是谁的徒弟。
这些老顽固一个个出现在卢卡的面前,收敛起或爆或怪异的脾气每个人都在卢卡面前尽可能地像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他们带来了很多自己时若珍宝的东西,因为如果卢卡成了徒弟,卢卡便将替代那些珍宝成为一个会成长的珍宝。而且再也没有其他老货可以和自己比肩,因为自己赢得了这场全体老头参与的旷世大战。
那一定倍有面子,那些老头红光满面地去找卢卡,只是结果他们都失败了…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些老头输就输在不了解他,因为卢卡的心里没有那么多大目标。那些老人给他勾勒了一幅蓝图,蓝图里有那个在虚空里穿行无阻的自己,自己可以左右很多事情…可是谁知道卢卡心里只有一盏风车。
他还是要离开这里。
最后那些老头找到了慕容天行,希望这个说了几句话便能带着卢卡回来的男人能再说几句话便能成功地留下这个小男孩。
慕容天行来到练功场,卢卡还在做着基本功,慕容天行也不知道该怎么留下他,或许他也没有想要劝他留下。因为是他让他来的,他还是希望能尊重这个小男孩的决定。
“听说你要走了。”慕容天行说道。
卢卡说道:“你知道的,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只是想抬起一根树干,我跟着你来到这里也只是想抬起一根树干。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可以了…”
“那便回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慕容天行说道:“只是你也知道这里的那些老头很希望你留在这里。而我是在他们失败之后被推上来的,我也应该尽点责问一句。你的事做完以后你想去哪?”
卢卡说道:“可能会回来吧。”
慕容天行说道:“不可以肯定一点吗?”
卢卡想了想说道:“你们不是常说世事无常么?以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挺想回来的。”
他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他就听到周围虚空里一阵欢呼,这些老头像是一群得到糖的小孩从虚空里涌出来,然后手里拿着自己珍爱的东西很整齐地排着队,一个个和卢卡说着话,递给他自己最心爱的东西。
卢卡觉得很温暖,这些温暖是自己的父母去世之后没有的。他突然发现这里更像一个家,只是这一些都无法湮灭自己心中的梦。他把练功场上小山一样的礼物交给慕容天行暂时保存,被慕容家的家丁带着下了望沧山。
回到沙洲城,卢卡还是发现自己还是依恋这乌黑的城墙,他到沙洲城的门口便看到了一直呆在自己家里的那个人,他懒懒地躺在城墙脚下。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呆在家里,他走过去,吴忧睁开眼,他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其实酒不是他心底的喜欢的,只是没有把自己灌醉他便会想起艾菲。醉得肝肠寸断也不及为爱所伤的十分之一…
他扯着卢卡崭新的衣服说道:“你有酒吗?”
“我没有酒,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买吧。”卢卡说道。
吴忧好像忽然有了力气,爬起来跟在吴忧身后走进沙洲城。沙洲城里的客栈老板已经不怕他了,因为这里已经不卖酒了,没有酒这个酒疯便不会像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客栈冲向那些食客。他跟在卢卡身后,乖巧的就像是个大孩子。
只是令卢卡吃惊的是,这沙洲城里竟然没有卖酒了。卢卡走到一家酒肆的时候先吃惊的是酒肆的老板,他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卡卡吗?”
“嗯,有酒吗?”卢卡问道。
酒肆的老板还是没有从吃惊里走出来,因为之前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如今干净清洁,穿着一身料子十分好的衣服,竟然变得有些英气。他说道:“我这里没有酒。”
“我有钱的…”卢卡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酒肆的老板。
“不是钱的问题,其实你应该问你身后的哪位。”酒肆的老板无奈地说道。
卢卡疑惑的眼光看着吴忧,好久没有喝酒的吴忧这段日子除了酒什么都没有,就连之前客栈的老板每日三餐放在地窖里的那些饭菜都丝毫未动。或许这些钱才是吴忧那一大堆金票花掉的原因吧,吴忧对上卢卡和酒肆老板的眼光耸耸肩很不负责任地说:“我也不知道…”
吴忧说完又说道:“这里都没有酒了。”
卢卡后来才知道这个被他们称作是“酒疯”的人在沙洲城里的壮举,卢卡只是和无忧说:“那我们先回家吧。”
吴忧回到卢卡家用力嗅了嗅,可惜地说道:“为什么打扫得这么干净呢?”
卢卡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如今沙洲城里也没了酒。吴忧好像也变得正常了一点,每天睡觉起来便跑到天井里看着卢卡做着他的一切。卢卡只是每天坐着自己和吴忧的饭,便做自己的事。
吴忧看了很久,自己的好奇心被一点点勾了起来,他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想做一个整个沙洲城最大的风车。”卢卡本来想把风车做完才和他说的,现在只好提前说了出来,他说道:“你看到这里的房子房顶上都有风车了吗?我家房顶上就没有,就算我做了很多好事也没人会给我做,因为我是孤儿。但是我不觉得那有什么,我可以自己做,而且我一定会做出沙洲城里最大的风车。”
吴忧问道:“你一个人很难做好的,要做很久。”
卢卡说道:“我也不需要一下就做好,对我来说现在这根树干只要翘起来一点点就好。我只要慢慢把这根树干立起来,就成功一大半,所以我现在先挖一个大坑。”
不知怎么的吴忧忽然想起那个让自己如此心伤的女子,忽然又想到好像当日傲天在山谷里好像对自己说了什么,他站起身想去找傲天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去哪寻他,又颓然坐下。
他坐下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想一个人做完它。”卢卡拿着一把小铁锹在敲掉了几块地砖的地上努力地刨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用别人帮?”吴忧问道。
“因为我之外的世界里有很多厉害的木匠,厉害的工匠,而且还有那些修为高深的人。他们要做这件事实在太简单,有时候太简单的事做完了就会没有成就感。就算是别人为我做了一个可以让整个神州都看得见的风车我也不会多开心的。”卢卡说道。
“太简单的事做完了就会没有成就感。”吴忧忽然觉得把艾菲追回来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了,只是显然现在不是时候。他说道:“你看我是木匠吗?你看我修为高深吗?”
卢卡看着他说道:“不像…”
“那就让虚弱的我帮帮你,或许帮你做完这件事我也能找点自信。”吴忧站起来,削瘦的脸庞像刀锋一样,那种病态的肤色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了。又青又白又黝黑,想一个臭水沟里露出了一根坏掉的白菜,又浮起来一个吃过的馒头。
卢卡看着也拿着一个铁锹的吴忧说道:“那好吧,有你这件事应该也不会太轻松。”
然后每天他们两个人一起挖着天井里那个巨大的坑,他们经常会因为一些施工的问题争论。比如这个坑应该要挖多大,吴忧想要这个大坑能上大下小底端是一个刚好能容得下树干的洞,然后这根树干便能在还在倾斜的时候便能慢慢滑进坑里立起来。而卢卡总想着要直接挖一个树干大的洞就可以了,不用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
最后自然是吴忧妥协了,毕竟他只算是个助手,或者说是个苦力。而卢卡才是这个大工程的总设计师。
挖完之后尝试着将树干立起来的时候,卢卡便知道他的方案是不可行的。因为这个洞只有让树干完全立起来才能进得去,而这里楼房根本不够高,没有如此高的支点能把它吊起来。然后他便照着吴忧的方法开始挖,挖成像个漏斗一样。这样,他们便只要将树干的一头放在围墙上,再做一些支点顶住树干。他们两个开始慢慢地把树干的一头放进深洞里,最开始下去的有些缓慢。只是越到后面这树干滑得越快,最后一声沉闷地响声从洞里发出这根树干笔直地竖立在天井上。
两人又开始填土,当把土地踩实之后两个人心满意足地靠着树干坐着,卢卡说道:“今天这么高兴,我给你去别的城里买酒吧。”
“不用了…”吴忧说道:“不知不觉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我发现了,躲避伤心的办法不仅仅只是喝酒,专心地做一些事也可以。”
“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躲着,现实躲,心里也在躲这样活着其实挺累的。”卢卡说道:“我父母刚去世的时候,我也很伤心觉得这个世界抛弃我了。我也被别的孩子欺负,后来我发现我不能这样下去。沙洲城里有个傻子就一直被人欺负,我觉得我这样下去就会变成那个傻子。”
卢卡开始回忆起那段最难熬的日子,他说:“最开始我被欺负的时候,我尝试着拿手边的沙子去扔他们。扔到了他们脸上进了他们的眼睛,然后我被他们狠狠地揍了一顿。但是我特别高兴,之后我就把沙土换成小石头,然后是大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