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墙深处,曲径通幽处,沈清歌轻步如莲,从屋内款款而来,她的目光柔和而恭顺,盈盈一拜,声音宛如山泉般清澈:“妾身给皇上请安,愿皇上万福金安。”她的身姿优雅,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傅晟夜却是语气平淡,仿佛波澜不惊的湖水:“起来吧。”
沈清歌微微颔首,心中却是波涛暗涌。她听闻过皇上的喜怒无常,却没想到他会如此难以捉摸,性情阴晴不定。她的目光轻轻一扫桌上的菜肴,然后转向傅晟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些便是妾身准备的午膳,妾身原以为皇上中午不会莅临,今日御膳房送来的食材新鲜异常,烹饪出的佳肴也是色香味俱全,皇上不妨尝一尝?”
沈清歌轻盈起身,欲为皇帝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一边轻声细语,似乎不经意地说:“早知如此,真该提前叮嘱御膳房多备些才是。”
德全,那机敏的内侍,立刻上前,身体微弓,恭敬地开口:“沈小媛,皇上的膳食向来是丰盛至极。奴才这就命人撤去这些,重新上一桌更为精致的宴席。”沈清歌的动作顿时凝固,她愣愣地看着德全,然后将手中的汤碗轻轻放下,任由下人们忙碌地收拾。
傅晟夜低头品着茶水,那茶水入喉,却感觉并非新鲜之选,心中的烦躁不免又添了几分。沈清歌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皇上,妾身近日临摹了一幅画,但手法尚显生疏,皇上能否赐教一二?”傅晟夜闻言,目光抬起,只见沈清歌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他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他素来酷爱风雅之事,只是国事繁忙,才将这些爱好暂时搁置。
傅晟夜欣然应允,与沈清歌一同步入书房。桌面上铺着一幅画作,描绘着雨中景象,一位女子撑伞而行,身姿纤细,行走在空旷的山谷之中,眼神幽深,竟有几分像极了傅晟夜凝视沈清歌时的眼神。傅晟夜上前,握住沈清歌的手,两人共同将画面润色得更加生动。沈清歌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与他肩并肩完成了这幅画作。两人虽无言,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傅晟夜看来,沈清歌与自己兴趣相投,实在是难得的合拍。
低头望去,沈清歌展露出那纤细的颈项,她的气质沉稳,与宫中其他嫔妃的喧嚣截然不同,安静地作画,使得傅晟夜的心也感到了一丝难得的平静。
待到饭菜重新呈上,沈清歌亲自侍候傅晟夜用膳。然而,傅晟夜却注意到,她的居所人手稀少,按照位份,至少应有六位宫女,三位洒扫的太监随侍左右,可屋内仅有三人,这更显得内务府对她的疏忽。傅晟夜垂下眼眸,平静地享用完膳,下人收拾残羹,漱口之际,他吩咐德全:“回头将朕书房珍藏的画集赏给沈小媛。”德全领命,沈清歌福身行礼:“谢皇上赏赐。”
傅晟夜站起身来,准备告别:“你好生歇着吧,回头朕再来看你。朕现在要去勤政殿处理政务了。”沈清歌忙不迭起身,恭送皇上离去。当皇帝的身影渐行渐远,她才缓缓直起身体,落霞不解地上前询问:“小姐,皇上午时要来用膳,为什么不让我提前通知御膳房啊?还有我们为什么要把摆件都收起来呢?”沈清歌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机智的光芒,卖了个关子:“回头你就知道了。”
申时时分,暖阳斜照,宫墙之内,光影斑驳。沈清歌与其贴身侍女落霞、丁香三人正在室内闲谈,窗外鸟语花香,与室内宁静的氛围相映成趣。
忽闻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是太监特有的高亢嗓音:“圣旨到!”沈清歌整了整衣裙,款步而出,迎向那位手持玉轴、面容陌生的宣旨太监。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长女沈清歌,才德兼备,贤良淑德,恪勤奉职,性格温良,特册封为良媛,以表朕心,钦此。”
沈清歌俯首跪拜,恭敬地接旨,口中念道:“谢皇上隆恩。”落霞与丁香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沈清歌。沈清歌在起身的瞬间,轻轻捏了捏丁香的手,丁香心领神会,悄然走上前去,将早已准备好的银两悄悄塞入宣旨太监的手中。
太监的脸上顿时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仿佛盛开的菊花,他连声道谢:“多谢沈良媛厚赐。皇上还特赏八匹上等布匹,珍玩宝物五件,金银首饰十件,以及皇上亲自挑选的画集,以资鼓励。”
沈清歌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她轻声说道:“多谢公公。”待宣旨太监离去后,落霞才恍然大悟,惊叹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奴婢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赏赐。”沈清歌轻笑道:“你要学的还多着呢。皇上成婚多年,后宫的种种手段他早已了然于心。我若是不知轻重,到他面前告状,那才是真正的断送了恩宠。”
沈清歌又嘱咐道:“你们往后说话可要注意些,别被人挑出毛病来。”落霞和丁香都点头应是,将沈清歌的叮咛牢记在心。
而在另一处宫室中,关才人正在细细地摆弄着胭脂,她的陪嫁丫头思雨急匆匆地回来,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关才人听完思雨的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心中顿时计上心来。她想着林美人虽然得宠,但皇上来看她的空当,只要自己多费些心思引起皇上的注意,不日也会怀上龙嗣。因此,她并不担心林美人有了身孕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毕竟在这后宫之中,恩宠与地位向来都是瞬息万变的,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要利用一切机会,争取皇上的宠爱和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