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山脸上的疑惑与喜色交织,终于,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喜悦:“恭喜小主,您已经有孕一月有余了。”沈清歌闻言,心中一阵惊涛骇浪。虽然皇上每个月都会召她侍寝,但她因月信不准,一直未曾在意此事。如今突然得知有了身孕,她心中既有喜悦,也有担忧。她不敢确认这孩子的来历,心中忐忑不安。她示意丁香出去看看,自己则不动声色地问宁远山:“宁太医,您确定吗?”
宁远山跪在地上,额头上已渗出冷汗,他惶恐地答道:“小主,确实是喜脉,只是脉象有些与众不同。微臣斗胆请问,小主近日可曾服用过什么特殊的药物?”
沈清歌心中一紧,自己平素并无服药的习惯,除非……那日在凤仪宫请安时,顾惜玉的侍女曾亲手为她斟了一杯琼花茶。难道是她?沈清歌心中疑云重重,正色道:“琼花茶算吗?”宁远山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道:“小主体内的状况,虽有琼花,可还有服用紫英的迹象。两者不能同时服用,服用过多,容易出现假孕的症状。”
沈清歌心中一凛,她怀疑此事与顾惜玉有关,这段时日,除了去凤仪宫请安,她也只去过念安宫与周婕妤闲聊。何时中毒,除了那个小插曲,再无其他可能。只是如今,她究竟是真有孕还是假孕,还需弄个清楚。沈清歌深吸一口气,宁远山专心致志地写着药方,沈清歌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轻声问道:“宁太医在太医院的日子过得可还顺心?”宁远山停下笔,抬起头回答道:“其余都还好,微臣进宫几年,做事还算应手。”
沈清歌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若是我提拔你到我身边做事呢?”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宁远山,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宁远山一听,心中一惊,连忙跪倒在地,恭敬地回答道:“只要不是害人性命的,微臣定当唯小主马首是瞻。”
沈清歌轻笑一声,眼神锐利地盯着他:“若是害人性命呢?”她的问题直戳宁远山的底线,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宁远山身形一顿,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沈清歌。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小主放心,微臣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但若是小主真的需要,微臣愿意冒险一试。只是,若是事发,微臣愿一人承担所有罪名,绝不牵连小主。”
沈清歌听后,心中暗自赞赏宁远山的忠诚和担当。她噗嗤一声笑出声,语气轻松地说:“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必如此当真。你既然愿意为我做事,我自然会保你周全。有我在一天,就会保你一天平安。”
宁远山听了沈清歌的保证,心中安心了许多。他离开后,丁香问道:“小姐,您是真的打算让宁太医为您效力吗?”沈清歌点点头,丁香又担忧地说道:“当初奴婢是看不上他的,不会来事,在太医院带了几年都没混个官,整日只会看书。医术奴婢倒是不担心,就是处事方面……”
沈清歌打断了丁香的话,说道:“不急,总有一日他会慢慢学会的。这样的人用着放心,若是油腔滑调的,哪日将我们卖了都不知道。就是要这样古板的,他古板,才会只对一个人忠心。”
丁香听了沈清歌的话,也放下心来。她知道小姐做事向来有分寸,不会看错人。只有落霞从屋外进来,一头雾水地问道:“小姐,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沈清歌笑了笑,没有解释太多。她让丁香再次为自己诊脉,心中忐忑地问道:“如何?”丁香深思了一会儿,说道:“小姐这脉象虽不同,但确实是有孕的脉象,而且已经快两个月了。”
两个月?沈清歌心中一惊。她想起除夕那夜的事情,心中气恼万分。事到如今,她都不知道那夜的人是谁。丁香既然是能看出她有孕,御医也一定能看出来。她紧张地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此事。
丁香知道小姐对皇上并没有什么感情,更别提孩子了。她小心翼翼地劝道:“小姐,如今只是月份小,御医也只是了解个大概。若是月份大了就瞒不住了。”她偷偷观察着沈清歌的脸色,除夕那夜的事情,小姐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给小姐换衣服时,小姐身上的印记她也猜出了个大概。如今在宫中,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更别说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还不知孩子生父是谁。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歌独自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苍白而忧虑的面容。她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静。怀孕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层层涟漪,让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变得波涛汹涌。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除夕那夜的种种场景。那晚的混乱与迷离,让她无法确定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这个秘密,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知道自己身处宫中,一举一动都关乎着自己的性命。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不仅她自己的性命难保,还可能牵连到身边的人。她不想让孩子成为宫廷斗争的牺牲品,更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