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陷入沉思之际,殿外传来碧云的声音,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前来传达皇后的旨意。沈清歌一想到皇后,心中便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她怎会忘记皇后在背后对自己下的毒手?但此刻,她只能强压怒火,听碧云说完。
碧云走后,落霞紧张地关上门,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沈清歌,“娘娘,若不是皇后娘娘的侍女前来,奴婢差点忘了这件事。这是奴婢前几日从太医院抄来的方子,这两个多月来,皇后娘娘免了后宫嫔妃的请安,奴婢便趁机去太医院查了查。”
免了两个多月的请安?沈清歌接过落霞递来的纸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虑。她轻轻扫了一眼纸条上的药材,黄芪?这明明是一味补气的药材,但为何在皇后这里,却显得如此不同寻常?
她眉头紧锁,将纸条递给一旁的丁香。丁香接过纸条,仔细端详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轻声说道:“小姐,这……这好像是安胎的方子。”
沈清歌闻言,心中一惊。安胎?皇后竟然在宫中自己养胎?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她的心头炸开。她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细细回想这段时间来皇后的种种行为,却始终无法参透皇后的真实用意。
既然皇后已经派人前来免了请安,那想必过不了几日,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后宫。沈清歌心中暗自思忖,今日从顺贞门进宫时,确实没有看皇后迎接,皇后此举究竟是何用意?是想要借此巩固自己的地位,还是另有图谋?
第二日,皇上前脚刚走,后脚许妤若就醒了过来。她似乎早已料到皇上会离开,因此表现得异常从容。银珠端了水进来伺候惠妃洗漱,惠妃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淡淡地对银珠说道:“昨日你做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银珠闻言,连忙跪下谢恩。惠妃扫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知道,从临朔回来的路上,张太医已经告知她五皇子因为月份太小,受不了长途颠簸的折磨。为了保住五皇子,她只好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强撑着回到了盛京。
在回来的路途中她特意叮嘱胭脂和银珠,若是皇上问起五皇子的病情,该如何回答。好在她们事先有所准备,才没有让皇上起疑。
傅晟夜对五皇子的丧礼办得极为隆重。作为皇后的宋含薇,自然也在丧礼上露面。八月十八这天,是五皇子的头七。傅晟夜特地请了道士来为五皇子做法事。在他的心中,五皇子言渊虽然年幼丧母,但自幼就展现出与众不同的聪慧和康健,他对他寄予了厚望。没想到天妒英才,五皇子竟然如此命薄。
在肃穆的五皇子丧礼上,傅晟夜神色哀伤,他早已年过而立,然而膝下却无一位身强体壮的子嗣,这令他心中忧虑重重。他不仅仅为自己担忧,更为夏国的未来感到忧虑。此刻,他站在众人之中,目光偶然掠过沈清歌的身影。
沈清歌今日身着一袭与自己位分相符的白色素衣,清丽脱俗,仿佛一朵盛开在雪中的白梅。她的头上未簪任何珠花,更显得她清新动人。沈清歌看见傅晟夜眼神中流露出的哀伤,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她想起了那日嘱咐落霞送去勤政殿的莲子羹,心中定了下心思。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最终定格在皇后宋含薇的身上。宋含薇依旧保持着母仪天下的姿态,身穿素服,但在这空荡的衣袍下,却显现出她瘦弱的身姿。沈清歌注意到她的嘴唇看起来没有血色,脸色也略显蜡黄,这与她往日的容光焕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她的目光下移,看见宋含薇的肚子时,那空荡荡的腹部仿佛并没有孕育过生命,这让沈清歌心中升起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