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如何?”
明知故问不是!李氏拿扇子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自然是你与陈家公子如何了?”
星禾大窘,耳根子立马红了,垂着脑袋羞道:“能如何?青天白日的,不过是说了几句话。”
李氏急道:“那你瞧着他人呢?”
“他么……”一张眉眼带笑的面庞浮上眼帘,她不假思索道:“人倒是和善,总是带着笑。”
“阿弥陀佛!”李氏松了口气,自顾自地说,“这便是好的了,陈家夫妇对你是没的挑,只要你们合得来,今年便能定下。
——也不知往后有什么好日子,我得去翻翻黄历,最好再去算一卦……”
她沉浸在日后的憧憬里,急匆匆的去了。
星禾哭笑不得,照母亲这般算法,再过两日,或许就要准备婴儿的衣裳了。
回过神来,又叹了一口气。
这样赶鸭子上架,也算是相看过了吧。
但离成婚,还早得很吧。
原以为接下来几日两家会往来密切,谁知,陈家接连几日都未有音讯。
李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私下请人去打听陈家是否也同时相看了别的人家,意欲从其中择选。
得知并没有,李氏张大了嘴纳闷半日,连晚饭也进的少了。
赵氏劝她,此事急不得。咱们家是女方,不好太过上赶着,成与不成全看陈家公子的意思,若他无意,旁的都无用。
到了次日晨间,果然有一封书信是给星禾的。
李氏眼巴巴的拿过来瞧,却并不是陈家送的,而是江家,江中月。
星禾很是诧异,她与江中月不过是一面之缘,彼此间算不上相熟。江姑娘便这样递了帖子请她去府上,而且并未详说所为何事。
不过,她仍是打算过府一聚。当初在牡丹花宴上,除了鹤仪,唯有江姑娘替她说了几句话,她对此很是感激。
然则,当再次见到江中月时,仍是不免吓了一跳。上次见她还是肌肤丰盈、朝气蓬勃的女子。距今不过一月有余,她已经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
尽管她面上还带着笑,但是细腻的肌肤上没有任何红润,就连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整个人如弱柳扶风般,仿佛大病了一场。
夏日的衣衫本就单薄,穿在她身上倒像是大了许多,周身空空荡荡的,更显得她身材娇小瘦削,仿佛一阵风便能刮跑似的。
待转过身来,后背骨骼轮廓清晰,腰身薄得仿佛一使劲便能折断。
星禾瞧着有些心疼,望向她的目光带着疑惑与探究。
可两人似乎还没到交心的程度。
江中月不提,她也不问。
“陆姑娘,今日请你过来,是想烦你替我作一幅画。”
江中月引她缓步走至书案前,星禾这才发现作画所需的各色工具都已经摆好了。
微微一怔,她客气答道,“我才疏学浅,笔墨不足,恐画的不好,让江姐姐见笑了。”
闻得这些自谦之词,江中月只轻笑了一声,“妹妹不必客气,我既请了妹妹来,便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话已至此,她再推托倒有些却之不恭了,于是随口问道,“江姐姐,想画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