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儿做为跑堂伙计,自来是脾气是最好的,此时也是气急了,满口污言秽语起来。
星禾掩了掩鼻子,遮住偷笑的唇角,却并未阻止。
众人也立时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纷纷倒戈相向,指责贾彧偷换药材,空口白牙便欲污人清白,实在是可恨至极。
那贾彧被制住,不由得变了脸色,他梗着脖子,犹嘴硬道,“不可能!你们偌大一个药房没有生川乌?定是你们早做了准备,将药材全换了。”
这次不待星禾开口,旁边已经有人替她解说,“我说这位大哥,从你一来大家伙儿就在边上看着,万和堂是否更换药材,咱们也不是睁眼的瞎子。莫非他们还能预卜先知不成?”
“就是,人家药房里都没有这味药,又怎么给你混入生川乌,莫不是你自己混进去的吧。”
贾彧面上又青又红,两只眼睛空洞无光,失了神一般地怔愣在那里。口中犹念念道,“怎么会呢,开药材铺子的,居然会没有生川乌?”
星禾抿唇一笑,盈盈地笑意在唇角若隐若现,她清了清嗓子,徐徐说道,“我们药房之中,只有熟川乌。
——而你说的生川乌,是有。但那是今天早晨杨掌柜刚从农户家中收来的,连泥都还没清洗,又怎么可能混入你的药材中?”
她扬了扬手,决明立时将刚进来的尚未处理的川乌搬了出来。贾彧一瞧,的确如她说的那般,均是灰黄色的一块块根状,尚未清洗晾晒。
他面如死灰,整个人也胡言乱语起来,“兴许,兴许你们的伙计专门买了一点偷偷加入我的药中,又或许,是你们之前炮制的一批,还存有废料混了进去……”
此话一出,万和堂一干人等遽然变色,均握紧了拳头,几乎是咆哮道,“我们万和堂每样药材上架前均由两位师傅分别验视,所有废料通通单独收在后院,绝不存在以次充好、鱼目混珠之事!”
不待星禾吩咐,伙计们已将废料从后院中搬出,足足装了有三大麻袋。
先时,决明还从中拿些给母亲煎药,后来星禾得知后,主动替他付了药钱,这废料也就越积越多。
星禾吩咐白露拿了烛火过来。她站在众人面前,手中举着燃烧着的蜡烛,火光照得她的脸格外明亮。
她凛声道,“诸位放心,我们万和堂的品质都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
“今日我便当着众人的面焚毁这些废料。一则,是表明我们问心无愧,不屑赚这等昧心钱财,二则,也是以此为表率,愿京中再无废料入药之事,穷苦百姓均有良药可用!”
素手一挥,红烛倾斜,那几麻袋废药便被点燃,徐徐被火舌吞噬。
“好!姑娘说得好!日后我就认准这万和堂了!”
“对对对,我是万和堂的老主顾了,价钱比别家便宜不说,品质也是最好的!”
“这不是陆四姑娘吗?姑娘仁义之心,必不会行不义之事,大家就放心买吧!”
有几人已拿着方子挤到郑三儿面前,“跑堂的,给我抓七副药!”
“我也要——但我没病,无妨,那便抓些强身健体之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