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瞬间,她面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失望、疑惑、愤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大门开了一半,进来一位女子,又重新关上了。
那女子手中拎着一个柳枝编成的筐,原来是送补给的。
那仆妇越发猖狂,“怎么我的大小姐,如今还做着美梦吗?”
她上前几步拿过菜筐,翻看着里面的东西,面上浮起满意的笑意,自言自语道,“今儿来的东西倒是不错,有鸡有肉,够我吃个几日了。”
送菜的女子往她手中塞了一把铜板,“嫂子,我有几句话想同九姑娘说。”
王嫂子眉开眼笑,“成,我要去炖肉了,姑娘请自便。”
那女子揭开面纱,露出一张俏丽的面孔来。不是别人,正是陆四姑娘,陆星禾。
梁若绯眨了眨眼,怀疑自己莫非又出现了幻觉?
直到星禾一步一步走至跟前,她才终于确信,不是幻觉,是真的看到了她。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梁若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我只恨自己太过仁慈,那生川乌应当换成毒药,由你喝下才对。”
星禾浅笑一声,“你既然知道我在药铺,应当也知晓我多多少少懂些门道,真换了毒药来,未必能近得了我身。”
她走近一步,居高临下的看过来,“我只不过是以彼之身,还彼之道。你该庆幸自己没有下毒,否则万寿节上,便不是殿前失仪这么简单了。”
“原来是你动的手脚!”梁若绯缓缓地站起身,抓起地上地枯枝想去划破她的脸,可连着几日未用饭食,身体早已虚空,才迈了一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陆星禾,如果没有你,我会成为国公之女,成为侯爵夫人。”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的委屈与失落都倾泻而出。
“我自八岁起便已打定主意要嫁给他,但凡接近他的女子,我都用尽一切方法让他再也见不到。我等了那么些年,好不容易等到他从漠北回来,凭什么你只与他见了几次,便要将他抢走?”
星禾撩起眼皮,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里透出淡淡的冷淡,“祁云谦是人,不是物件,是抢不走的。”
她不再理会梁若绯的质问,快步走到孙氏面前,春日里还是满头珠翠、锦衣华服的贵妇人模样,如今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她快速的握住孙氏脏污的手腕,不顾上面还沾染着腥臭的汤汁。伸出手指替她把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要对我母亲做什么!”梁若绯只尖叫了一句,眸中带着惊恐,却并不上来阻拦。
星禾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枚乌黑的丹药来,掰开孙氏的嘴便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