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星禾好几日不敢出门,生怕再被撞见惹出什么风波。好在眼下陆家连着几件事,众人都忙着,也无瑕管她。
一则是老太太的六十大寿。准确来说是五十九,但民间常有庆九不庆十的传统。按大伯父的意思,正好现在人多热闹,索性便提前一年做寿。虽不大办,但也要比往年隆重些。
二则是顾宴洲会试在即,陆成渊从前便是探花出身。仗着与礼部有几分交情,上下打点一番自不必说,又亲自考察他的功课,看起来甚为上心。
一时之间,整个陆府忙得不可开交。星禾自然也没机会出门,唯有偶尔趁着日暮时分,偷偷来书斋小坐片刻。
祁云谦便隔着八角花窗望上一眼,以慰思念之情。
他早已立在墙下等了许久,许是无聊,身边一颗刚长出花苞的桃枝被他尽数折去,等她到时,那桃树都快被薅秃了。
看得她眉头紧锁,瞪了一眼,“少作些孽吧。”
祁云谦拍了拍手,抱怨道,“想我一生坦坦荡荡。都搬到悦荷馆了,为见你一面,怎的还如同做贼似的。”
星禾忍俊不禁,安慰道,“到底与陈家那边并未开诚布公,便辛苦你再等等。”
“等多久?”
他可怜巴巴的望过来,眸中的情意望眼欲穿,只恨这墙太过碍事,还是拆了的好。
星禾低头想着,起码也要等到过完了正月,再同陈家说个清楚。“回头我写封信,托二哥哥带去云州。”
祁云谦这才面带笑意,从花窗的缝隙之中递过来几样东西给她,顺带吓唬了一句。
“好,都听你的,谁让我们家的传统是女子当家呢。只是二月二这日,需得留给我。你若不出来,我便亲自上门提亲去。”
星禾知道他故意逗趣,笑着接过东西,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问他是什么。
“祁门红茶。”
他勾起一抹微笑,得意道,“二月底我阿姐便要生了,这几日我要回去一趟。你喝着这茶,总会想起我吧。”
星禾接过茶,又犯起难来。他口中说得倒是轻巧,可让她一个女子找了借口独自出去,又要避人耳目,哪有这般容易啊。
是以忧心忡忡,连着想了几日,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借口。她深觉天道不公天,为何男子从不设限,女子却这般艰难?
如此心神不宁,很快便被星晚察觉出来。禁不住她一番追问,星禾只说有事需出门一趟,却并不敢说是被人相约。
“就这么点事儿将你难成这样?”
星禾的眼眸忽地掠过一丝亮光,她凑过去,满脸期待地问道:“三姐姐,莫非你有什么妙招儿?”
星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这还用得妙招儿?直说便是!”
“直说?”星禾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迟疑和忧虑,“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呀,就是过于乖巧了。”星晚拍着胸脯,自信满满道:“瞧我的,你可要好生学着!”
只见她像一阵风似的跑去赵氏面前,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心里憋得慌,想请个戏班子进府唱几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