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脸上流着泪,心里淌着血,她在心里呐喊:老天爷你救救我吧!你可怜可怜我吧!你让张秋香还要遭受多少磨难才能停手……
马崽子蹲在窗下听得一清二楚,他有些愤怒了,心里在想:人家有这么重的伤你也不放过,你还是人嘛!他不敢明目张胆阻拦,他想到一个办法。悄悄来到大珍子睡觉的窗下学猫叫起来:“喵……”一声接一声。
大珍子终于被吵醒了,屋里传出她的骂声:“谁家的死猫!吵得老娘半夜都睡不好觉!”她喊刘歪脖出去把猫撵走,一摸身边没人,马上想到了刘歪脖此时能在那儿。她没作声,点着灯披上衣服摸到秋香屋窗下,听到了秋香痛苦的呻吟……她火冒三丈,一脚踹开屋门,发疯扑向屋里:“操你个血祖宗刘印堂!你跟老娘耍这花花肠子……”
刘歪脖吓坏了,跳下地把她牢牢按在炕沉上:“你小点声,让外人听见我这保长也别干了。”
“丢人现眼的事都让你干遍了,还干你妈的啥保长!不行,今儿你给说清楚,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大珍子挣扎着要起来。
秋香惊恐万状,忍着巨痛慌乱地穿着衣服,她怕母老虎似的大珍子冲上来扯断她的伤骨,她做好了随时跑出去的准备。
刘歪脖跪在大珍子脚下,抱着她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已的苦衷,想博得她的同情:“我容易吗?大半辈子过来了,我又当走狗又当汗奸的为个啥?还不是为了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不受人欺负。趁着我还能干,拚命为你们攒点家产,有一天我不在了你领着咱儿子不至于要饭去……我把秋香留下也还是为你们娘俩好啊……你想想,有一天她给刘家生个男丁,你就是他的大妈,大宝就有了弟弟,就是有一天咱们都不在了,大宝有弟弟看管我们也能瞑目,若大的家产也不至于让别人惦记……”
大珍子恨恨地看着刘歪脖,也在仔细想着这番话,似乎被他的话有所打动,但还是没有让步:“今天你说出大天来,我也不能让你上儿媳妇屋来扒灰!”
刘歪脖子苦笑着:“什么扒灰?咱那儿子能行了男女之事么?”
“怎么不能!你能他说能!”
刘歪脖只得说:“好,好,如果咱大宝真有这本事,我刘印堂再来动秋香一手指头我都不是人养的。如果他不行,那就另当别论了。”
大珍子语迟了:“那,那,那得让我想想……”瞅一眼惊恐的看着他们的秋香,挥手就是一耳光,把秋香打得一趔趄,“我操你个血祖宗!你个狐狸精!”
刘歪脖赶紧拉住她:“别打了,她伤还没好。”
“伤没好你上这儿得瑟你妈个哨子!你个披着人皮的白眼狼……”大珍子找到了话题。
马崽子装着刚睡醒,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进来:“东家咋了?深更半夜的吵个啥?”
刘歪脖拉一下大珍子:“没事,过来看看这丫头没啥事没有,这不,老吴婆子走了,她身边也没个人。好了,没事了,回去睡吧。”拉着大珍子出屋,掩好门,冲马崽子,“去看看马缺草不,添点料,马无夜草不肥。”
马崽子应:“知道了东家,我这就去。”
秋香的怦怦乱跳,眼泪如雨水般纷纷滑落。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为什么我张秋香的命这么苦……”她把头插进被子里呜呜痛哭。
房门被轻轻推开,马崽子闪进来,随手关上门。关门的响声惊动了秋香,她抬起头看,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刚送走一只狼又进来一只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