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幼薇品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将一杯全部饮完。
擦拭了一下嘴角方道:“你为何会帮我,又为何会料到宴会之上朝臣所想,并能提前想好应对之词?”
战云染起身再次屈膝行礼,“公主可曾记得几年前的一次宫宴,公主让宫人给过一人鞋子?”
那年父亲刚升任侍郎,她也被选入名单参加宫宴。
雨后积水脚下不稳滑入路旁的泥地,弄的鞋子满是泥污。
开宴之前,各家女眷要按家中在朝品级顺序参拜陛下,可她的鞋子根本无法上殿。
就在她焦急无助之际,濮阳公主经过,见她狼狈,吩咐宫人取了自己的鞋子给她换上。
伊祁幼薇蹙眉略思,几年前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吩咐宫女去办后她就离开了,那女子长什么模样也没在意。
“原来那人是战姑娘你啊!”
伊祁幼薇感慨不已,真是无意行善却得善果。
战云染坐下,又为伊祁幼薇斟了一盏蜜饮。
“至于为什么会提前想好应对之词,其实很简单,既是战败求和就应放低姿态,而武戎却提出娶我瀚国公主为妃,说明他们并没被打服,仍有挑衅之意。”
“陛下下国书拒绝送嫁公主,在两国会谈之时这便不会再被作为交涉条陈,他们想要达到目的,便只能在国宴之上提起。”
“国宴毕竟只是宴饮并非正经公务之地,即使他们提起此事,瀚国这边也不好太过计较。”
战云染略去武戎与朝中官员勾结之事,她清楚这些并非是她能说的。
伊祁幼薇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而一些朝臣私心颇重,一些朝臣惧怕武戎人悍勇,送公主和亲则无需付什么代价,左右送的不是自家女儿也不心疼。”
“甚至还会说什么一国公主既享受尊荣也应承担责任云云。”
“当然......”
战云染停顿了一下,“还有些朝臣就是为了给陛下添堵,陛下烦恼了他们就高兴了!”
这战家姑娘可真敢说,不过,伊祁幼薇深以为然,她都有点崇拜这个女子了!
不顾公主之尊抓起战云染的手,“云染,你说的太对了!”
伊祁幼薇并不觉自己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有什么不妥,她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声调不自觉有点激动。
“我每天都很担忧,担心哪天突然有了战争,那帮该死的老头子把我卖去他国!”
说着,她的情绪又低落下来,“陛下暗中给我相看过几个,可没有能看上眼的。”
战云染有些汗颜,这一会功夫自己便从“战姑娘”变成“云染”了。
回握伊祁幼薇略微冰凉的手,温声道:“陛下不会同意的,陛下不会让女子承担不该有之重任。”
“况且要顾及瀚国威严,打了胜仗还要送去公主,没这道理的。”
“陛下身为帝王,刻薄之语不便宣之于口,涂指挥使非官非将有些话他说出来最为合适。”
提到涂凛,伊祁幼薇神色迟疑了一下,“云染对涂指挥使是否有意?”
她若无意,自己便请陛下说和,嫁给涂凛。
对涂凛是否有意?
战云染一时有些愣怔,涂凛救她战家于水火,自己对他满腹感激之情,至于是否有男女之意......
“涂指挥使对我有救命之恩,对战家有再造之恩,我现在只想着怎么报恩,至于其他倒是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