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福内侍神情变得微妙起来,沉吟片刻才道:“陛下,说起来,这和涂指挥闯侯府抢人有点像,舒昭仪也算是您抢来的。”
“不可能,朕什么时候抢过女子?”
伊祁燳一副简直胡说八道的表情瞪着福内侍。
“陛下,当初舒昭仪和时任户部员外郎的崔瀚清已经商定婚约,下聘前两日内务监旨意传到舒家。”
“舒家次女年才十三,所以舒寺卿就推了崔家婚事,送舒昭仪入了宫。”
伊祁燳不解的看着福内侍,“舒韵既有婚事,舒正推了就是,为何还将人送进宫?”
福内侍低头苦笑,“陛下呀,那时情势不明,谁肯将女儿嫁给陛下啊!即便是苏家送了一个苏才人,不也是庶房的女儿。”
“舒寺卿怕是清楚朝臣们的心思,无人送女入宫陛下必定会难堪,才毅然推了崔侍郎的婚事!”
只是,可惜了舒寺卿一片苦心,舒昭仪入宫后陛下您对人家也不好,还摆脸色动辄斥责人家。
不过这话福内侍也只敢在内心幽怨几句。
听福内侍讲完,伊祁燳陷入回忆。
当初后宫只有申屠贵,妃德妃和一个什么才人,容相提议选拔朝臣之女入后宫,一为开枝散叶,二为平衡朝局。
可选拔的旨意下去后,内侍监迟迟未收到朝臣送来家中女儿的八字。
内官亲自过府询问,有的说是年纪尚幼,有的说是已有婚约。
那时他精力都在稳固帝位上,无心后宫,已有两个入宫再加上无适龄女子,这事也就过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这么看来自己还真有点对不住舒正。
“那什么,老家伙,明日你让寿良给舒昭仪送些东西过去,将我的私物挑拣几件合适的给舒正。”
陛下这是良心发现了,福内侍笑着应下。
第二日一早,福内侍将准备好的赏赐送到了舒家。
得了家中禀报的舒正,如木板一块的脸僵硬的抽动两下。
陛下这是何意?
昨日长女独自一人半夜归家,家中以为她被陛下驱逐出宫,吓得她母亲险些没上来气。
只是长女脸色确实看着欢喜,说是陛下恩准探亲,并不像受了什么委屈,两人才放下心来。
这一早又送来赏赐,总觉有奇诡之处。
当看到赏赐的单子上有《讼狱典录》和《魏公刑验手札》抄本时,舒正整个人激动的颤抖起来。
立刻叫来随侍备马回宅。
一进正堂,逮着舒夫人就问:“赏赐呢,赏赐放哪里了!”
舒夫人被舒正扯了个趔趄,站稳后怒瞪他一眼,“你这硬石头是要碎了还是天要塌了!”
“问你呢,陛下的赏赐呢?”舒正急切的盯着舒夫人。
舒夫人整整衣服,搓了搓自己的脸,收敛怒气后恭敬的搬出一个箱子。
“这是陛下赏赐给你的,我和韵儿的就不用给你过目了吧?”
舒正急不可耐的打开箱子,两本失传的刑狱抄本就在他面前!
他竟然有点无从下手,生怕碰坏了刑狱之人做梦都想得到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