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腑受了冲击,不过养几天就好了。”
战云染整个人歪在漆玥清身上,缓了半天才又说出一句,“武,武王,我穿着,穿着锁子甲这一箭射来要不了我的命,但你若有不测,玥清会伤心,于战局也不利。”
她忍着痛意跟伊祁琮解释自己为什么替他挡箭,就他刚才那神情,自己不赶紧解释他怕是要误会。
伊祁琮在感恩的同时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的战甲损坏,刚卸下来准备送去修补,战云染应该是看他肉体凡胎挡不住那箭,才出手相救。
天知道,他刚才已经想到了涂凛会如何将拳头抡到自己脸上。
战云染进了一顶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躺下就睡了过去,一来痛到失力,二来赶路后有些疲累。
柳因风回来时手里拎了一个人,虽是普通粗布衣裳,但从神态姿势可以看出是个训练有素的弩兵,是谁的人自是不用说。
经过审问,他并非针对漆玥清,他想射杀的是武王伊祁琮,只是距离太远也不知哪个是武王,他那个角度漆玥清的位置又最容易射中,就选了漆玥清下手。
这么粗糙的刺杀,差点就被他得逞!
经过上次一战邝广损失惨重,再未主动出击,眼下城外又驻了八万,一旦杀起来,城内六万人马究竟哪些矛头会指向自己他自己也不知。
宋铁忠战死之后,城中他还敢一用的将领,除了自己的副将还有两个堂兄弟。可人心不可测,宋铁忠跟了他十年,人是战死了可他的家人却不见了,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宋铁忠的死另有蹊跷。
就在他焦头烂额愈发暴躁之际,亲卫来报暗杀武王的人被抓住,邝广烦躁的让亲卫下去,原本也没报什么希望,不然也不会只让一人埋伏在那。
战云染躺了三日,觉得身体好多了,第四日一早就起来到京畿卫营地,她想在柳因风那打听一下涂凛的消息。
涂凛自从入了瀚南就像失去踪迹一般,即便是战云染柳因风也不会告知其去处,战云染知道事关重大,没再多问知道他平安就够了。
自瀚西瀚东边军到抵达后,归都城转运来的粮草日渐紧张,最近两日八万人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邝广据城不出,以武王伊祁琮为首的将领也不愿攻城徒增牺牲,双方僵持不下,战事拖延超出预期。户部调令一来一回就要数日,与婺州邻近的两州山路崎岖难行,粮草运抵瀚南少说也得十天左右,他们遇到了围城困境。
邝广得到确定消息城外驻军粮草无以为继时,决定再让他们饿上一日后日出城突袭。
伊祁琮到达次日领了平叛大将军一职,统领三军,他敏锐的觉察到邝广这两日就要有所行动,此刻正在营帐中与林之崖宫铭二人商议对策。
若退到归都城,势必会折损平叛大军的威势,眼下必须守在边城外对邝广形成围困之势,并且绝对不能让其逃走。逃往越安的路越安小皇帝已经封死,大军若撤到百里外,邝广便会自城北出逃。
又僵持一日,归都城送来的只有水和少量的盐巴,张简头发都秃了一块,婺州偏南山多路艰民少,物产不丰,想在筹粮已是艰难。
傍晚,将士们只喝了加了盐巴的开水,附近干巴的野菜野果早就吃了个遍,好在喂马的草料还有一些,不至于跟人一起挨饿。
战云染这边带的粮食也快吃完了,战云染算着日子应该就是今日了,却迟迟不见有人来,在营地后面不停的张望,就在她满心失望准备归帐时,忽然有鹅的叫声传来。
抬眼仔细看去,有火光在山道里时隐时现,又过了一会,声音更清晰了,不仅有鹅的叫声,还有鸡鸣鸭叫的声音同时传来,接着一队民夫在十一的带领下出现在战云染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