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两国联姻,就应按照正规的和亲之礼完成所有的仪程,所以,谷梁宁与涂凛辞别踏上回古凉的路。
周昔别和游冬则先谷梁宁一步去了古凉。
二人自瀚南归来后,战云染便让他们回了涂宅,他们自知是涂凛的人,战云染不愿看见他们,没有固执的留在庄子上,不过回京后没有回涂宅,而是住在了小院。
岁除日,涂凛让家眷在京或者附近村县的将领回家守岁,自己在营中值守。
涂宅似乎又恢复了往年的沉寂,岁宴丰盛众人却味同嚼蜡。
涂凛不在,战云染不在,二皇子被宫人接走,涂霁回了圣王府,舒朗回了舒家,宫桑在漱云那处,正堂中的人心里空空落落的。只有涂珩心里稍微激动些,第一次在长兄这守岁,长兄虽然不在,但有小弟和涂伯他也很开心。
李迈看着自己做的一大桌饭菜,犹豫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往年岁宴单薄,战姑娘来后我们吃的饱穿的暖,如今岁宴极是丰盛,战姑娘却再也不会来了。”
涂伯不由红了眼睛,谁说不是呢?光自己那战姑娘就给了三千两的家用,大公子房里至今还堆了几箱子的金银。朝廷拨还的粮草伤药钱也直接送到了涂宅,这些是当初战姑娘给大公子的,战姑娘让户部主事帮着传话,当初给大公子的就是给大公子的,不会收回。
这些钱报了恩,也断了情。
战家的正堂里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战季宗年岁大了看得开些,却也不舍涂凛这个孙女婿,与宣平侯府的婚事他心里也是无奈,是以,今年子孙都在膝下也难真正舒心展颜。
战远领频频闷酒,心里是又恼又不甘,想的深了心口还有些隐隐犯疼,涂凛那狗东西伤他不轻!
最平静的当属战云染了,慢条斯理的吃东西,不见一丝悲伤。
正是因为这样,颜氏才更为担心,女儿把一切都压在心里怕是会闷出病来。
风雪渐大,北风悲鸣闹的人心头也发酸,过了子时众人在各家正堂散去,京都很快陷入一片黑暗,由着风雪肆虐。
涂凛立在风雪中,看着京都方向。
他不愿撑伞,整个夜晚涂十为他换了两次斗篷,拂了好几次雪,这会身上又落了厚厚一层。
落在他额上的雪化成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下半夜,涂十发现涂凛烫的厉害,顾不上被责罚,强行带人将他送回营帐。
这一病,涂凛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曾在战云染门前守着的那日,同样的风,同样的雪,同样的人,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只是现在隔的远了,一个在京里一个在京外。
次日,京都臣民又早早起来,风势渐小,瑞雪盈门,家家都忙着清雪除积。
一夜大雪覆盖整个瀚都,也压住了前几日的热闹。往日种种热闹,万般情绪,皆是铺垫,京都百姓们只等着更大的热闹到来。
......
正月过后不久,百姓期盼的热闹来了。
二月十一日宜嫁娶,战家与宣平侯府的亲迎就定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