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也不哭了，此刻双眼直直盯着自己的丈夫贾璜，面上满是羞恼之色。

她心中满是不解，语气中带着质问：“你莫非没听到过东府传闻吗？”

贾璜眼神微微躲闪，显然不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含糊道：“那些都是谣言，岂能当真。”

金氏闻言，不禁冷笑出声。她万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在她心中，贾璜一直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但如今看来，似乎有意将她推向贾珍。

丈夫这个念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和伤心。

金氏凑到贾璜耳边，决绝道：“若你不介意做个活忘八，那我便去委身贾珍，甚至贾蓉也不是不行。”

她的语气中透露着失望与嘲讽。

贾璜的脸色一变，他显然没有料到金氏反应这般激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两人之间的沉默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对抗。金氏的眼神冷漠加不屑，而贾璜则是满脸的复杂与挣扎。

金氏的话，像是一块石头压在贾璜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贾璜深知金氏性格冲动，若再不表态，恐怕金氏真的会主动献身。想到这儿，贾璜又涌起一股莫名恐慌。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打破了沉默：“我……”

然而，贾璜话还没说完，就被金氏打断：“你别说了，我去洗一洗，咱们走……”

说罢，她转身向门外走去，只留下妖娆的背影。

季府

季汝茗独自坐在精致的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温婉而含蓄的容颜。

身旁的丫鬟芍儿轻巧地为她梳着如瀑的长发，一丝一缕，都显得那么细致入微。

突然，小丫鬟药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汝茗的闺房，脸上带着几分兴奋的神色，“小姐，赵澄公子来府里了！”

季汝茗闻言，啊的一声，猛回头看向药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药儿向她肯定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假。

季汝茗的脸色当即羞红，她想起了前几日母亲马氏和自己说的话。

那日赵澄来访，马氏在赵澄走后将自己叫到身边，眼中带着几分调侃，“汝茗，你觉得你这师兄如何？”

季汝茗低头想了想，小声道：“赵澄师兄很有趣，说话也不似哥哥们那般死板。”

马氏满意点头，冷不防的轻声问道：“那若是让你赵澄师兄做你的夫君，你可愿意？”

季汝茗的脸嘭的一下就发烫起来，瞪大眼睛看了马氏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声音细如蚊鸣：“母亲，这……”

小姑娘只是觉得师兄看上去不丑呢，说话还有趣，若是……若是……若是一辈子在一起，好像……好像蛮开心的。

见汝茗不说话，马氏故意说道“若是不愿，咱们家再另寻他人便是。”

季汝茗羞恼地抬起头，脸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母亲，一切但由您和父亲做主。我……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马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好了，母亲知道了。我看你这个师兄很有才华，又知根知底，咱们家也是近水楼台，有好的当然留给自家闺女，不容错过，等你父亲回来，母亲便与他商量商量。”

思绪被拉回，季汝茗的脸颊仍然有些羞红。身旁的芍儿见状，轻声问道：“药儿，太太有没有叫小姐出去见赵公子？”

药儿摇了摇头，季汝茗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望。她虽然害羞，但内心却隐隐期待着能再见赵澄一面，那日瞧得并不仔细呢。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马氏的声音，“汝茗，你在里面吗？”

季汝茗和丫鬟们赶忙起身相迎，只见马氏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色走了进来。她的眼神在季汝茗身上流转，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事一般。

“母亲。”季汝茗轻声唤道，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羞怯。

“汝茗，赵澄此刻正在前厅与你哥哥叙话。”马氏缓缓开口，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季汝茗的脸庞，“那日母亲所说，你可曾放在心上？”

女儿家害羞，低头不语。

马氏知晓自家女儿不好意思，便道：“待会母亲留饭，你便一起罢。”

季汝茗闻言，心中一喜，但又迅速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低头小声道：“母亲，这样合适吗？”

“澄儿是你父亲的亲传弟子，打小看着长起来的，妹妹见哥哥，有甚么不合适的？”马氏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季汝茗的脸颊再次羞红，母亲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事。

于是，她点点头，带着几分期待与紧张。

季府书房内，古木书桌前，赵澄与季汝似相对而坐，茶香袅袅，两人的谈话声在静谧的书房中回荡。

“师弟，你在算学和格物方面的造诣竟然如此之深，瞒的师兄好苦啊。”季汝似微笑着，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紫砂壶。

赵澄谦虚地笑了笑：“师兄谬赞了，本以为都是离经叛道的杂学，生怕惹得师父不快，这才一直没有提起。”

前两日，季汝似前往理工学院研究新奇的造物，偶遇了算学报社的社长韩荣。、

韩荣依稀记得季汝似与赵澄是同乡，便好奇地打听季汝似是否认识这位算学天才。

当得知赵澄乃是季晓岚老先生的关门弟子时，韩荣不禁对赵澄的才华大加赞赏。

“韩兄已将你假托笔名颜武发表文章之事告诉我了。”季汝似放下紫砂壶，目光灼灼地看着赵澄，“颜武，这个名字如今可是炙手可热啊。”

赵澄拱手谦虚道：“师兄莫要调侃，师弟几斤几两还是清楚地紧，当不得师兄谬赞。”

两人相视而笑，一时宾主相宜。

季汝似是个学痴，拉着赵澄深入探讨算学与格物的诸多话题，从几何图形的性质到机械动力的原理，再到天文历法的计算，无不涉及。

谈兴正浓时，赵澄忽然想起一事，便正色道：“师兄，师弟有一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