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亦桐真的并无大碍,便扭头呵斥了周遭的下人:“去给小姐端碗绿豆汤来。”
她拍了拍雪亦桐的手,皱眉说到:“本就比修士的身子骨弱,便不要在折磨自己的身体,好好休息,帝都都在盯着我们呢。”
“我能不去帝都吗?”雪亦桐试探着问,离开雪家,她还怎么报仇。
“荒唐!雪家即便势大,那也不能越过皇族,更何况你和少君的婚事是神殿的旨意。”
“神殿?”她心底十分的疑惑,“神殿怎会过问尘俗之事还是皇族婚事?”
这般想着,雪亦桐就不禁问出了声。
“不要过多过问。”看着雪亦桐实在疑惑的样子,雪亦然实在不忍,微微叹了一口气,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神殿进千年以来早已就没了以往的公正,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内里早就已经腐朽不堪。
更何况……那位也从不过问,不免是有放纵的意思。
二人正说话间,丫鬟将冰镇绿豆汤端了过来,白玉的瓷碗,绘着淡粉色的花纹,无一不在诉说着主人尊贵的身份,雪亦桐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原主的尊贵她这几日通过房间的摆件早就见识过不是吗?
呵,世家大族,竟能将一个废人娇养到如此程度,究竟是父母疼爱,还是……
既如此,千年前为何就容不下她呢?!
她低垂的眼中闪过杀意,又很快地收敛。
雪亦桐伸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汤水,袖子微微下滑,漏出一节白玉般的皮肤,她端着小碗,微微抿了一口,凉的沁人心脾,她抬起头来,狡黠一笑:“好姐姐,我开玩笑的啦,我不是真的想要解除婚约,只是有些不舍的爹娘罢了。”
听见雪亦桐玩笑的语气,雪亦然不禁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
“好了,过两天你就要走了,父亲和母亲远在神殿述职,不要胡闹,让她们担心。”
“知道啦~”雪亦桐轻生答应。
呵,雪家不出事,她心恨难消。
午后,雪亦然领着婢女回到自己的红袖院,才刚刚进门,她的贴身婢女芯蓝就端着一碗冰镇鲜奶果就迎了上来,轻轻笑说到:
“听闻二小姐无碍,只是不想离家才装病让您过去?”
她说完就接过了一旁婢女的扇子,亲手为雪亦然扇着凉风,驱散夏日的闷热。
虽说雪亦然是修士可以修炼,但如今乾元大陆灵气稀薄,人们的修为早已不如千年之前,只能说比不能修炼的人强上一点,使一些小法术罢了。
见雪亦然自回来就坐在椅子上不出声,刚才的话也没回,像是在发呆思考着什么。
芯蓝微微上前一步,提醒了声:“小姐,冰化了。”
雪亦然回过神,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神情有些懊恼,怎么能怀疑亦桐呢。
且不说亦桐要离家不舍也很正常,单单是这夺舍之术早已无人会使,真是像亦桐说的,晒糊涂了。
舀了口鲜奶喝下,她漏出一抹无事的笑意,侧眸对芯蓝吩咐到:“让二小姐院子里的人尽心些,再让二小姐出事,饶不了他们。”
“是,奴婢知道了。”芯蓝微微屈身应下。
在雪亦然走后,雪亦桐就直接放松躺在了软塌上。
她今天故意在雪亦然面前漏出破绽,如果二人关系不好,那就是给雪亦然送去宅斗的把柄。如果二人关系向婢女说的那般好,那么爱妹心切的雪亦然一定会找人驱鬼,她再在从中“调和”,雪家界时一定会鸡飞狗跳。
只是雪亦桐不知道的是,千年后灵气逐渐消散,根本没人会使夺舍之术,她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被扼杀了。
从雪亦桐这几日旁敲侧击和观察的情况来看,“她”有一个尊贵的未婚夫,帝国皇族少君,但雪亦桐从未离开过幽州,自幼年起就没出过门,见过她的人很少,也就是说等她过几日到了帝都,不论她的性情如何都不会有人怀疑。
这身份,怎么看都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当今天下,神殿逐渐隐退,玄术渐渐失传,而帝国把持整个大陆的权柄。
皇族宿氏,幽州雪氏,冀州月氏,禹州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