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楼的大厅内人声鼎沸,酒客们正喝的尽兴,不断催促着小厮们拿酒,老板在柜台上打的算盘噼啪作响,脸上满是笑容。
许易安看见一锦袍男子从里间走出,随后目光紧盯着他,直到那男子上了门口等候的马车。
许易安戴上了风帽,遮住了自己清秀的脸庞,又握了握藏在身后的长刀。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大氅,藏在角落里,又敛住了自己的气息,没有人会发觉,仿佛他已经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他慢慢走了过去,就在车夫驱马时,他忽然感到身后有道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了宣和楼的后方。
可他来不及细想,因为那辆马车已经往城市中央驶去了。
许易安急速奔走,如箭一般刺破了黑夜,向着马车追赶。
萧子虚和一干廷尉府的人在宣和楼等了很久,终于看到金承煜的马车离开,借着门口的微光,却又看见一道黑色身影在马车身后跟随,不,与其说是身影,不如说是鬼影,因为速度太快了,他疾驰奔走,只余阵阵残影在众人眼中。
众廷尉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大,大人,这。”萧子虚身旁的一个廷尉结巴道,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人能有的速度。
萧子虚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往前。
那马车大约跑出去了六里左右,前路有些颠簸,马车的速度也放慢了不少,许易安抓住机会迅速跳到车厢上方,继而抽出身后的长刀,猛然从车厢上跃下,对着疾驰的飞马就是一刀。
鲜血迸溅却没有声音,许易安的刀很快,快到那头疾驰的飞马甚至都没有发觉长刀已经穿过了它的脖颈。
只听“轰隆”一声,马车遽然落地,随之而来的还有被长刀截断了的马头,许易安背对车夫,转手就是一刀,将那车夫的人头切落。
有了上回在鸣凰里的教训,这次他不会再留活口了。
许易安提刀慢慢走向车厢,染血的长刀挑开了帘子,只见里面一个年轻人抖如筛糠,头顶的汗如豆珠落下,嘴唇颤抖,不停念叨着:“不要,不要杀我。”是刚才那个在里间斟酒的小厮,金承煜与他互换了衣服,让他坐进马车,摆明了是想让这小厮替他去死。
许易安皱了皱了眉,他虽然没见过金承煜,却觉得眼前之人绝对不是。这金承煜也算是扶风城里的大人物,听人说年纪应该在四十左右,绝不可能这么年轻。
他忽然想起了宣和楼后方的那道身影,转既又是一刀了结了此人,向着宣和楼的后方袭去。
萧子虚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狼藉,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杂草,乱尸横陈,掉落的人头与尸体隔了几米远,萧子虚走上前挑开帘子,又看到一具尸体卧于车厢内。
闻着车厢里浓重的血腥味,萧子虚皱了皱眉,旁边的廷尉凑过来看了一眼,又被这血腥味逼得把头别了过去。
“金承煜还没死。”
“大人怎知?”旁边的廷尉疑惑道,这的确是金承煜的马车,包括那个车夫也是威远商会的车夫。
“你进去一看便知,死了的人只是穿着金承煜的衣服。”
廷尉只好硬着头皮,只得再去车厢里看了一眼。
“不好,刺客没有罢手,他还会再杀过去。”
萧子虚看着地上的血迹,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个高手,而且出刀很快很急,他想在今晚结束一切。
他记得夏伯阳说过这个凉州的杀手是来寻人的,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停留,所以一定要速决,而错过了今晚不知道何时才能等到机会,他已经等不起了。
萧子虚说完便令廷尉们在此等候,独自提刀返回了宣和楼,接下来可不是这些普通廷尉能参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