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霆以为“南美人”大字不识一个,不过是个样貌神似阿莲的人,乍一听到“她”说诗词,他惊讶不已,“你识字?平常还读诗?”
受过皇家正统教育,加上喜欢看书,云霁可谓是上知天理下知地理,但在皇上面前,他到底没有炫耀,而是在自谦:“略知一二,皇上见笑了。”
“‘人面桃花相映红’啊,”云霆笑了笑,考察云霁是真懂这首诗,还是单纯地为展现才艺,而只背下与“映栀”相关的那一句:“你可知后面两句是什么?”
云霁怎么会不知道,他默默接上这首诗的下两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面,不知,何处去……
听到正确答案,云霆面上喜怒不辨。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他望着怀里的人儿,像是在透过“她”,思念自己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青梅竹马。
“映栀啊,”云霆语气温和,仿佛在同“她”商量,“朕赐你个封号,好不好?”
在后宫拥有封号相当于加官进爵,云霁在名利场混惯了,最喜欢这种事,哪里会说“不好”?
他睫毛扑闪,状若惊喜:“不知陛下想赐给臣妾什么字?”
“涟,”云霆不假思索地采用“莲”的谐音,“此后,你就是‘涟美人’,朕的‘阿莲’。”
什么“阿莲”?有这么莫名其妙的封号吗?
纵使一时没明白云霆的意思,云霁仍用不变的马屁应万变的君心,向他道谢:“臣妾谢陛下赏赐封号。”
“嗯,”距离缀霞宫还有一段距离,云霆随口问他来打发时间,“阿涟,你既已识字,‘琴棋书画’的其它三样可懂得?”
琴,云霁有幸在母妃没发疯时,跟着学过,虽然许久未弹,但之前学过的许多名曲,都大抵记得。
棋,他向国师请教过,算是素有“棋圣”美称的国师的亲传弟子。
画,他排兵布阵时画过多次,经验丰富,不一定精细,但绝对传神。
稍加思索,云霁发现自己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只差个女红功夫。
不过,为了争宠,他的确要样样精通,这么想着,云霁心里把女红安排到日程上。
反正在后宫比在王府轻松,空日子多,他忙习惯,一时闲不下来,用女红来消磨时光也好。
云霁想的时间久,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缀霞宫门口。
为快速结束谈话,云霁谨慎地在话语间抬高云霆:“臣妾略识得,不过比起皇上,肯定是差远了。”
云霆轻笑一声,不置可否,抱着云霁进里殿。
他轻轻慢慢地把云霁放下,宛若搁下珍宝。
御膳房送午膳的人刚好过来,他们还不知道南美人经过昨夜“侍寝”与今日落水,已经得势,成为“涟美人”,送来的仍是没有特殊关照的餐食。
“怎么只有这么点儿?”云霆扫过桌上份量少得可怜的青菜白粥,呵斥送饭食的宫人,“朕今日在此用膳,叫御膳房那边做些好吃的来!”
在、此、用、膳?
那事儿的阴影仍在盘旋,云霁张口欲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