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乔尔森有些不安地补充到,“我还得到一个消息……陛下近些年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常年把自己关在寝宫里,看来血脉中的诅咒已是越来越严重了,听人说,陛下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处理过事务,全由康洛德在处理。”
“什么?”尼克惊异地在乔尔森旁边压低声音说到,“那你不赶紧回去看看?王国怎么能让康洛德只手掌管国政!”
乔尔森无奈摇摇头:“我不想回去吗?我每次以回都汇报南大陆情况为由请示陛下,都被他拒绝,让我专心替他管理南大陆,实际还是因为三十年前他与约书亚王子争夺王位,我站在约书亚那边而对我心生芥蒂,若非我是他叔叔,不然我连南大陆都来不了,说是管理南大陆事宜,不过是将我流放到王都之外,不能涉足核心权利罢了。”
“尼克,”乔尔森停下脚步望着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云层,将太阳隔绝在云层之上的灰蒙蒙的天空,“我感觉很不安,不只是对王国的不安,陛下的癔症,万物归一的死灰复燃,这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我们就像瞎子一样,眼前漆黑一片。”
……
拉诺斯西城区
由于商队雇佣费的尾款要第二天去商会驻地领取,所以科威特和福宁一进城便脱离商队,按照马克给的地址来到西城区,这里是拉诺斯最老的城区,拉诺斯一开始建城扩张便是从这里开始,由于过早建设,西城区道路多为两道马车道,小巷也是云罗密布,将西城区串联成一个迷宫,木石混搭的三层联排房占据了西城区绝大部分土地,超过四层的楼房少之又少,相比其他三个城区的华灯璀璨,西城区显得格外安静。
尽管有马克写的非常详细的地址,可在这密密麻麻的楼房中找到那小小的旅馆,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好在马克介绍给他们的旅馆原本就是西城区仅有的三家旅馆之一,加上这些年其他城区发展迅速,其他两家已经关闭不做了,使得福宁几经询问后,在主路的一条分支道路里找到了这家旅馆。
一声迎客铃响起,福宁和科威特推开旅馆大门走进来,和旅馆外饱经风霜有些残破的外观相比,旅馆内装饰虽不算华丽,但整洁、摆放有序的桌椅和明亮的灯光让人看着莫名的心情舒畅。
迎客铃声音还未消散,一个中年妇女手持鸡毛掸子已经从二楼楼梯转角处闻声探头看过来,眼角的皱纹也难掩饰她的风姿,她看见两人背剑行装,就知道两人多半是从外地来的投宿的佣兵一类人,她连忙下楼走到两人面前。
“请问两位是要住店吗?”
科威特看着这个身高还不到自己下巴的妇女,微笑问候道:“祝你安好,女士,如你所见,我们是猎魔人,我叫科威特,这是我的学徒福宁,我们从极南之地过来的,打算长住拉诺斯一段时间,不知道你这儿能不能提供三间客房?”
那位妇女欠身回礼说道:“没问题,科威特先生,请叫我莫娜就行,我可以将二楼留给你们,那儿正好三间房,每个房间每月四枚银币,如果需要提供三餐,每人每月多收两枚银币,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们两个人,为什么需要三间房?”
科威特核算了一下价格,认为很合适,并对莫娜的疑问解释到:“价格很合理,甚至比一些城镇都便宜,另外,如你所见,莫娜女士,我们是猎魔人,我需要一间房间充当药剂房,这样我能在那儿教导我的学生学习猎魔人知识,你不必担心我们制造药剂会有爆炸什么的危险,那些只是谣言,但为了让您安心,我们会为那个房间多付三分之一的租金。”
莫娜并没有因此借机多收一些钱,她点点头同意了科威特的方案,说道:“好的,先生,那你们随我来。”
科威特和福宁跟随莫娜上了二楼,在二楼和三楼楼梯口,科威特听到楼上隐隐传来的咳嗽声。
科威特开口询问道:“莫娜女士,您是一个人经营着旅馆吗?”
莫娜也听见楼上的咳嗽声,解释到:“当然不是,我这里是家庭式旅馆,我、我丈夫路达瓦和我十六岁的孩子安德也住在这儿,不过我丈夫因为早些年在黑森林中做帮工被邪兽袭击,浊气伤了身体,没能及时医治,以至卧床不起,这间旅馆也还是拿我丈夫的补偿金从一对年迈的夫妇手中买下来的,现在旅人大多都去其他城区投宿,我们旅店也就少有人来,好在平时我也去公爵府做帮佣,而我那懂事的孩子也在东城区的铁匠铺做起了学徒补贴家用。”
“对了,”莫娜看了看他们的行头说道,“你们要是有铁器护具需要修补锻造,我推荐你们去那家铁匠铺,那家铁匠铺的大师傅-汉克大师的锻造手艺是拉诺斯公认的一流,传闻汉克大师早年和脊骨山脉的矮人们学过锻造手艺,另外,我看两位应该没来过拉诺斯几次,要是你们想什么地方,可以和我说一声,我让安德带你们去,他可是对拉诺斯非常熟悉。”
科威特一边跟着莫娜来到房间,一边赞美到:“你真是一个热心善良的女士,明天我们正好要出门办事,那就拜托你的孩子帮忙带一下路了。”
“没问题,”莫娜将房门钥匙交给科威特,继续说到,“我们用餐时间是早上八点,中午一点,晚上七点,餐食会放在餐台,你们可自行取用,有任何需要请摇二楼楼梯口的摇铃,现在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科威特又一次微微弯腰致礼:“再次感谢您,美丽的女士。”
等莫娜离开后,科威特对福宁说道:“你也回房休息吧,在外露宿这么久,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再出去处理事情。”
科威特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熟练地掏出烟斗塞入曼吉拉草,点燃后自顾自地坐在窗边抽了起来。
福宁向科威特弯腰说道:“好的老师。”
就在福宁要关上房门退出去时。
“对了,记得晚上下来吃晚餐。”科威特的声音又响起。
“好的,老师。”福宁再次回应到。
福宁来到科威特对面的房间,看着整洁的房间和柔软的双人床,他将长剑从背上和腰间取下放在床头,又将腰包解下扔在床头柜上,皮靴也未脱,像一个卸了气的气球,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虽然两年多的风餐露宿让他习惯了野外的木头当枕头,泥土当床垫,但是他依然很乐意享受柔软的床垫带来的舒适,没有野外带来的危机感和紧迫感,他很快在床的摇篮中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