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公子满是惊喜的眼光,伸着右手,朝姬婴飞过来,身法极是敏捷,眨眼之间就到了姬婴面前。姬婴早就没了力气,没法躲闪,眼中一凛。倒是那位年长些的公子,虽在一瞬中有了微不可查的蹙眉,但很快掩饰过去。
那只手最终还是没能碰到姬婴,因为端木平稳地接住了它。小公子挣扎几次,没能前进一丝一毫,又不好真的跟人过招,只得作罢。
“你的玉笛是哪来的?”小公子并没有因为小小的失败而坏了兴致,他指着姬婴胸前的玉笛,眼中放光地问道。
姬婴这才知道,小公子是看上了她胸前挂着的羊脂玉笛。
未等姬婴回答,那位一直在楼梯上旁观的大公子走了过来,他先用凌厉的眼光看了一眼小公子,斥责说:“小哲,进京前爷爷和父亲说过什么你忘了?不许放肆!”
小哲公子忙低下头,像个孩子一般不敢说话,但余光还不时的瞟着姬婴的玉笛,神色很是不甘心。
大公子向姬婴和端木抱拳施礼,道:“在下容慎,贱字谨言,这是舍弟容哲,字知明。我兄弟乡野村夫,得罪之处,还望两位兄台海涵。”
端木和姬婴忙回礼致歉。
“江南容家。”正准备上楼梯的头戴白玉冠的公子扬声说道,“自本朝来,容家共出了两位帝师、两位冢宰和一位护国大将军,其他文臣武将更是不计其数。如此出身,岂是‘乡野村夫’堪比?”
周围的客人们已经躁动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容慎见身份被立时点破,没有动气发怒,也没有洋洋自得,只是自然地朝那位公子施了一礼,道:“公子既知在下家世,难道与家父有交?敢问如何称呼?”
那人踱步过来,道:“贵府不敢高攀。在下江远卿。”
容慎微微打量了一下江远卿,猜测他的身份。朝野上下只有一位姓江的大人能睥睨天下,可他家的公子却不该出现在这里。一番探查无果,只好一笑带过。
江远卿似是对容慎的表情变化很满意,嘴角露出个笑来,跟着仆从上楼去了。
容慎强制自己将江远卿的事放下,回过来处理姬婴的事。他似乎对姬婴更感兴趣:“舍弟自小爱乐成痴,极喜欢各种精美的乐器,若将来兄台有时间,望指教一二。”
姬婴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咳喘截断,妙裁忙扶住她给她顺气。端木更是焦急,朝店家说道:“我家兄弟在路上染了病,耽误不得,请您快点给安排间房子吧。”
店家忙叫仆人带着姬婴和妙裁上楼休息,至于端木,他还是无能为力。
“这样吧,我们让出一间。”容慎对容哲说,“小哲,你把你的琴搬到自己屋子里,腾出个房间来吧。”
啥?敢情这小子让自己的琴住一间上房!若不是容慎主动提起,端木都想扒了容哲的皮!
“啊?这怎么行!我的琴必须单独住一间屋子,它不能被别人碰!”容哲“据理力争”。
端木气的眼都直了——天下竟然有这样“爱乐成痴”的人!有机会一定亲耳听一听,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神技,否则他绝对不甘心。
“不许耍小孩子脾气。你若真喜欢这把长琴,就把它放在身边。你不亲自照看它,还说什么喜欢?”
容哲被容慎连哄带训的话堵得一言不敢发,只好点头同意,将房间让出来给了端木。端木强扯着笑容,谢谢这两个奇怪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