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姬婴不敢置信,“何以见得?”
端木答:“江湖人行事,讲求光明磊落,但凡背后伤人,无论何种原因,都会被整个江湖耻笑,将来举步维艰。而杀手行踪诡秘又唯利是图,往往不择手段,只求财,不论道。以刚刚跟我对战的人的功夫,不会是无名小卒,他不留姓名,一味地下狠手,不是杀手就是草寇之类的人。至于为什么不是普通草寇——”端木看向江逸臣。
江逸臣站起来,解释说:“一般草寇多是穷苦农民出身,遇上朝廷苛捐杂税或者灾荒年月,不得已占山为王,以劫掠为生,往往不专注于对方性命。而这帮人则不然。他们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招一式为的是置人于死地。我们逃出来之后,很快就有人不动声色地跟了上来,想探查我们的身份。这不是杀手是什么?”
“那……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跟踪我们的人?”
江逸臣笑道:“都说杀手对人无情,对自己更无情,什么刑讯逼供都无济于事。我想世人还是为他们吹嘘太过。我们西北军营里的手段,就算是犯人侥幸活下去了,也会‘怀念’一辈子。一会儿小九就会就把藏龙赌坊的幕后老板身份告诉你们,不要着急。”姬婴瞧着江逸臣邪魅的笑,觉得毛骨悚然。
“咱们再说个别的事。”江逸臣说,“你们有没有注意,我们刚进入后厅的时候,比武台边上坐着个人,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小胡子,嘴角边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刀疤。”
姬婴答:“我只知道那里坐着个中年人,光线太暗,看不清长相。怎么了?”
“我看他眼神闪烁不定,就起了疑,想了一路,我想起了他的身份。”
“那人是谁?难道跟我们这个案子有关?”
“恐怕是大大的相关。你们也知道,我常年生活在西北,很少跟京城的人们打交道。幸运的是,三年前,我来京城回禀西北战事,受兵部尚书之邀,去兵部衙门转了一圈,正巧遇见他们审讯犯人。这个犯人乃是前任从五品都指挥使,名叫陈寒,因贪领军饷获罪,判流刑。我们刚刚见到的那个人就是陈寒无疑。”
端木说:“何以见得?我离他最近,好歹看清了他的长相。就算他脸上有疤,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多,你怎么能确认就是他呢?况且陈寒已经被判处流放,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江逸臣说:“你们有所不知。当初我看见陈寒的时候,听说他年少从军,曾在战场上被敌人砍伤了左腿,所以走路时,左腿有点跛。”
“但是那个人走路姿势很正常。”端木肯定地说。
“那是因为他的靴子跟别人的不一样。你有没有听见,他走路时脚步声很奇怪?”
端木细细回想了一下:“这么说,确实不一样,他左脚接触地面时,听起来很厚重。”
“对。他的左边靴子里一定垫着厚厚的垫子。”
“如果真是当初的犯人陈寒,”容慎问,“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他换个身份回到京城做事呢?他们又想做什么呢?”
江逸臣说:“戚广将军常出入于藏龙赌坊,而赌坊中有军中要犯和训练有素的杀手,这说明了什么?”
姬婴答:“说明一切问题的关键就在军中。”
江逸臣笑道:“孺子可教!”
姬婴撇了撇嘴,说:“那我马上向陛下递折子,明天去军营走一趟。”
“鸡冠花”大喊:“我也要去!”
端木也说:“也带上我吧。”
姬婴倒是巴不得人多些,好给她壮壮胆子,便同意了。
容慎致歉道:“明日我要去吏部报到,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姬婴施礼说:“麻烦谨言兄这么久,明日上任,万望顺利。”
容慎回礼称谢。
这时,冬九走了进来,衣服上还算干净,但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江逸臣翘着腿笑道:“怎么,那个人这么快就招了?”
“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