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道:“刘年并非三代弟子?”
贺梁道:“一个想要走出第八条路的弟子,怎么会是三代弟子?”
他虽是在说刘年高于三代弟子,可实则话语中尽是讥讽。
自刘年踏入这间房内,他就没看过刘年一眼。
韩秋一时竟再也不能辩解。
她想走自己的路。
现在她已看到了那条路,并正在这条路上走着。
可现在,她即将和这条路分别。
一个人被强迫着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该有多痛苦?
刘年返握韩秋的胳膊,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带着韩秋离开了。”
贺梁道:“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清?你有什么资格带她离开?”
刘年道:“整个临遥,偏偏只有我有这个资格。”
贺梁只冷笑。
刘年道:“越千山是几代弟子?”
贺梁道:“什么?”
他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东西。
刘年竟然直呼越千山的名讳?
刘年一字一句道:“越千山应该如何称呼元清风宗主?”
韩秋猛然看向刘年,她已知晓刘年要说什么。
贺梁道:“师傅。”
刘年道:“所以他是几代弟子?”
贺梁注意到韩秋看向刘年的眼睛似乎闪烁着光彩,他沉声回道:“这关你什么事?”
刘年仍旧道:“所以他是一代弟子。”
贺梁道:“那又如何?”
刘年道:“你说所有三代及以下弟子必须无条件配合,然而韩秋已决心跟随我,现在她岂非也是一代弟子?既是一代弟子,又何须听你的吩咐?”
贺梁道:“跟随你的脚步,怎么就是一代弟子了?”
韩秋笑道:“刚才不是你说刘年想走第八条路,并非三代弟子么?”
贺梁道:“那又如何?”
他很不屑,刘年竟然妄想走出第八条路,一个筑基期弟子,怎么可能走得出第八条路?
一个无暇道基,注定止步结丹的弟子,绝不可能走出第八条路。
他忽然怔楞住了,原来刘年和韩秋拿他这句讥讽来反驳他。
韩秋只道:“一个正在试图走出第八条路的弟子,岂非正是元清风宗主、薛悔宗主那样的人物?”
贺梁又要说话,刘年已不想去听,他先声道:“青云宗弟子,也会否认自己说过的话么?”
韩秋继续道:“还是说,你已凌驾于青云宗之上?难道你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话,已冒犯了青云宗的前辈?”
贺梁终于无话可说,只能任由刘年拉着韩秋离开。
他自语道:“谁能想到刘年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
刘年和韩秋已然离开福顺客栈,贺梁看着门口迅速变短的晨阳,只无声笑着。
那是充满自信的笑,似乎他已笃定了某种东西。